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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的是美国护照。” 她垂下眼眸,声音低沉,“你知道的。”
“我知道。” 陈明泊握紧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你以后…… 可能会有更高的位置,不论在哪个系统。” 万临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担忧,“我如果以美国籍身份嫁给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掺和,也还是会被盯上。”
陈明泊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只是专注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心疼。
“你可能会被人盯着看、被议论、被拿来和你家人过去的一切挂钩 —— 他们不会在乎我是谁,也不会在乎我们是不是真感情,他们只会在乎你‘娶了一个外国人’。” 万临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字字如针,透着理性而冷静的锐利。
“所以你是不是在说,你不想领这个证?” 陈明泊终于开口,声音虽然平静,却暗含一丝紧张。
“我不是不想。” 万临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犹豫,“我是怕。”
陈明泊垂眸,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临临,我如果怕这些,当初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 万临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无奈,“我不想你以后哪一天,站在更高的位置上,要因为当年和我领了个证被人翻出来说三道四。”
“让他们说。” 陈明泊语气坚决,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三十多岁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你是谁。你不是谁的附属,你是我选的伴侣,是我要走一辈子的人。”
“可这个系统不一定给你那么多体面。” 万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曾经为了一个位置付出很多,我知道的。”
“我付出这些,不是为了换个连婚姻自由都不能保留的未来。” 陈明泊紧紧盯着她,眼神中满是倔强,“我不是傻子。”
万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茶杯,指尖无意识地扣着杯沿,陷入了沉思。
“临临。” 陈明泊握紧她的手,声音放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不勉强。但你要是因为担心我、替我设想 ——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这么为我让步。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明明想嫁给我,却因为我将来会不会当官、别人会怎么看,而逼自己留个退路。”
万临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感动与挣扎的光芒,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你知道你这句话挺不讲理的,对吧?”
“我讲理的时候,你已经答应我了。” 陈明泊嘴角微微上扬,拇指轻轻在她指背上摩挲,“你也别太聪明,聪明到什么都算得太清楚了,反而忘了你现在是我未婚妻。”
万临咬了咬唇,别过头去,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绪。陈明泊没有逼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眼神中满是耐心与坚定,像是在守护着她跨越内心的那道坎。
过了许久,万临终于轻轻笑了出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你可得有点心理准备,以后会有人说‘陈明泊娶了个外国人’。”
“那我就说,是啊,她姓万,是我这辈子最好的选择。” 陈明泊眼神明亮如星,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你是万临,是我陈明泊的太太。其他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
万临深深地望着他,那一刻,所有的理性与克制都在他炽热的爱意中瓦解。她向来擅长冷静分析,可面对陈明泊的坚定与深情,她彻底沦陷了。
“那你别后悔。” 万临轻声说,语气中满是温柔与依赖,“以后也别怪我。”
“我会谢你。” 陈明泊低头,在她指尖落下一吻,眼神温柔得能将人溺毙,“谢你肯嫁给我。”
万临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刀叉,继续品尝那块已经微凉的烤番茄。虽然她神色淡定,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的笑意,早已泄露了她内心的甜蜜。
陈明泊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知道,她心里的顾虑正在消散。或许不久的将来,只需一个在民政局门口的微笑,她就会坚定地走向他,牵起他的手,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一生承诺 。
正午的阳光如滚烫的蜜蜡,顺着落地窗的缝隙流淌在深色木地板上,昨夜燃尽的蜡烛留下的浅色蜡痕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仿佛是时光凝固的叹息。餐车上的红茶早已凉透,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玫瑰花纹蜿蜒而下;燕麦碗里的漩涡状搅拌痕迹渐渐平复,烤番茄表皮泛起的冷白,无声诉说着被搁置的时光。
陈明泊坐在窗边,指节机械地叩击着杯沿,发出规律的 “嗒嗒” 声。他的目光如同被钉在万临身上,灼热而执着;而她却像只受惊的蝶,低头捧着红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既像是躲避他的凝视,又仿佛在与内心翻涌的思绪搏斗。
“我说真的。” 万临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像是精心构筑的冰面,“如果我们就这样,不领证,也不去登记,只是…… 过自己的生活,你也不会少掉什么。”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茶杯边缘那圈细细的银边,仿佛那是逃离困境的唯一出口。
“我会少掉你。” 陈明泊的回答快得惊人,话语中裹挟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万临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试图扯出一抹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又没要走。”
“你不走,可你的身份就不在我身边。” 陈明泊语气沉稳,却在尾音处泄露了一丝压抑的焦躁,“我希望你是我的合法伴侣,不只是我的‘恋人’、‘同居人’。”
“你要的是一张纸吗?”
“我不是要一张纸。” 陈明泊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像是点燃了两簇火苗,“我想给你一个家。是我能用名字去写、用法律去保护、用余生去守的那种家。”
万临缓缓放下杯子,终于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那目光里没有愤怒,只有历经世事的清醒与无奈:“那你有没有想过,‘保护’不只有一种方式?”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如果我退一步,我们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你未来不会被人拿住把柄,不会在某些场合被暗示、被提点、被质疑‘怎么娶了一个外籍妻子’。”
“那些质疑,我不在乎。”
“你当然不在乎。” 万临轻笑出声,笑容里却满是苦涩,“你现在没有被推上去,没有在灯光最强的地方。可如果有一天你到了更高的位置 —— 陈明泊,你不可能一辈子不在意世俗。”
陈明泊沉默了,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眼底的忧虑尽数看穿:“你是为了我着想。” 他的声音放柔,“我知道。”
万临默认了他的说法,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浴袍的布料:“我在新加坡的时候,就见过不少人,为了身份和国籍,做出很多不得已的选择。有的人为了家人换籍,有的人为了职业放弃感情。”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我不怕这些,我只是想你将来不要回头看我们今天的决定,觉得太任性。”
“那你有没有想过 ——” 陈明泊身体前倾,声音压低,眼神却愈发坚定,“我如果到了更高的位置,有一天站在台前,讲述自己的家庭和伴侣,我会希望我太太能在身边,堂堂正正地站着,而不是被我藏在‘方便’的考虑里?”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得万临心头一颤。
“临临。” 陈明泊又靠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我不是孩子了,也不是第一天进这个系统。我知道现实有多复杂,但这不代表我就要用‘妥协’去换来未来的安全。”
“你说得很理想。”
“可我和你在一起,从来不是为了理想,是为了日子。” 陈明泊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指尖,仿佛捧着易碎的珍宝,“我们一起吃饭、一起醒来、一起撑伞、一起吵架 —— 如果这些都是我们过的生活,我为什么不能用法律去确认这一切?”
万临的眼神开始动摇,睫毛不安地颤动着:“那如果我还是坚持不领呢?”
“我会难过。” 陈明泊没有丝毫犹豫,声音里带着令人心碎的坦诚,“但我不会走。”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搅乱了万临精心维持的冷静。她闭上眼,眉心紧紧蹙起,所有理性的考量在这句直白的告白面前轰然崩塌。
“我知道你想为我考虑。” 陈明泊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但我也想你别一个人承担‘考虑’这件事。我们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拉着另一个人走。”
万临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收紧了交握的双手,指节泛白。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肩上,在浴袍上投下明暗交界的阴影。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理性果断的精英,而是一个在爱情与现实间挣扎的普通人。她静静地望着陈明泊,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执着与温柔 ——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陈明泊,坚定得近乎固执,却又让人无法抗拒。
“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恳求与疲惫。
陈明泊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掌心的纹路:“你可以有时间。”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别让我一个人等太久。”
万临点点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眼神中多了几分释然:“我只是想把你保护好。”
“我也是。” 陈明泊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声音闷在她的发丝里,“只是我希望我们是在一起保护彼此,不是你先把自己推开,再来替我挡箭。”
正午的阳光愈发刺眼,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斜斜地割开落地窗的阻挡,无情地投射在深色地板上,光影交界处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如同某种无声却强势的压迫在屋内蔓延。早餐早已失去温度,茶壶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壶身蜿蜒滑落,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红茶的温度也在悄然流逝,只剩半壶温热在寂静中苟延残喘。而桌前的两人,仿佛被定格在时光的缝隙里,刀叉安静地躺在盘边,再未被触碰。
万临手肘撑在桌面,掌心托着下巴,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她的脊背挺直,姿态优雅从容,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仿佛只要一开口,就能瞬间划破这压抑的平静,掀起惊涛骇浪。
陈明泊坐在她对面,一反往日的从容淡定。他眉头微蹙,眉骨处形成深深的褶皱,唇线紧紧绷起,勾勒出一道倔强的弧度。指尖在杯沿上来回摩挲,动作缓慢而机械,像是想要在这冰冷的瓷器上找到一个突破口,又像是在极力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寻找一个能让她接受的措辞。
“你现在不说话,是默认我的想法了?” 万临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却字字如针,暗藏锋芒。
陈明泊垂眸,视线落在桌面上错综复杂的木纹上,像是在平复心绪。片刻后,他抬起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不是默认,我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听得进去。”
她缓缓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眼神比之前更加深邃,仿佛要将他的内心看穿:“那你觉得我现在是情绪化?”
“我没这么说。” 陈明泊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眼中满是疲惫,“但你太冷静了,冷静到像在做风险管理,而不是在面对我们的感情。”
“那你希望我怎么样?” 万临语气陡然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希望我为了你放弃所有顾虑?还是你觉得,只要我愿意签下那个字,我们的感情就更完整了?”
“不是‘签下那个字’的问题。” 陈明泊的语气也跟着加重,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是你在逃避一种确定,逃避我们共同的未来。”
“我不是在逃避。” 万临毫不示弱地打断他,声音尖锐而坚定,“我只是…… 不认为非得领证,才叫对彼此负责。婚姻的形式有很多种,为什么我们一定要选择这条布满荆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