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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泊看着万临,心口忽然有些发紧。陈明泊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容易紧张的人,但此刻,面对这个陈明泊深爱的女人,他确实紧张了。不是怕万临不答应,而是怕这个世界变化太快,现实的压力太大,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时间就又将他们无情地推开。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等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信任,轻轻点了点头:“今天不问你。”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但我会记得,你准备了什么。”
他轻轻牵过她的手,拇指温柔地贴过她戴着戒指的位置,仿佛在感受着这份承诺的重量:“我就是怕你记得太久,所以想早点给你答案。”
她没再追问,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的心。在这一刻,她终于相信 —— 这一场风暴尚未过去,但有人,已经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用一只手,将她牵得很紧很紧,再也不愿松开。
春日的阳光如同被揉碎的金箔,透过薄云缓缓倾泻在北京的天空,为整个城市镀上一层明亮而不刺眼的金色光辉。街道渐渐从沉睡中苏醒,喧闹声此起彼伏。
万临身着米白色针织衫,搭配干净利落的浅灰长裤,简约而不失优雅,低马尾发型衬得她温婉动人,素颜上仅抹了淡淡的唇色,更显清新自然。陈明泊则换上一件干净的浅蓝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整个人褪去了往日的沉重,显得轻松又惬意。
他们开车前往朝阳公园。清晨的公园宛如一个天然氧吧,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混合着不远处湖边小食摊飘来的糖饼甜香,令人心旷神怡。路边的柳枝已抽出嫩绿的新芽,细碎的新绿柔软地垂下来,在湖边石道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故事。
“你之前来过这里?” 陈明泊一边走,一边将手插在兜里,眼神不经意间掠过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问道。
“来过。” 万临轻轻点头,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之前一个项目完结后,有一次心情特别差,自己绕着湖走了三个小时。”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
“有这么严重?” 陈明泊转头看向她,嘴角带着笑意,轻轻摇头,“看不出来你也会情绪低落。”
“我当然会。” 万临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俏皮,“只是不像你那种,一沉就是好几个月不说话。我一般解决得快。”
“那你现在呢?” 陈明泊的目光中满是关切。
“现在?” 万临偏头看向他,目光落在他胸前那颗纽扣上,语气轻柔得仿佛在和春风私语,“现在还挺好。”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公园内的骑行区,一排五颜六色的双人自行车整齐地排列着。陈明泊的目光突然被其中一辆棚顶带条红边的蓝色并排车吸引,他指着那辆车,兴致勃勃地说:“我们骑这个。”
“你会骑?” 万临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我又不是骑马。” 陈明泊笑着走上前去,稳稳扶住车把手,“这种小情侣骑车多有意思,特别是这种并排的,骑得不好也不会翻车。”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
万临没有接他的话,自顾自绕到副驾驶那边,仔细看了看座椅,调侃道:“你确定不是拿我做实验?”
陈明泊笑着帮她调节好座位和把手,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他握住车把手,眼神坚定地说:“稳住了啊。”
“我比你稳。” 万临不甘示弱地回嘴。
车子刚起步,车身轻微摇晃了一下,两人肩并着肩,万临本能地往他那边靠了靠。陈明泊顺势伸手替她压住车把,低头靠近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别怕,有我。”
“你是怕我撞了你吧?” 万临白了他一眼,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他们沿着公园骑行道缓缓滑出去,路过大片翠绿的草地。晨练的大爷大妈正跟着广播的节奏欢快地跳着广场舞,动作整齐划一;有人牵着狗悠闲地散步,狗狗时不时欢快地奔跑;孩子们在风筝下嬉笑追逐,清脆的笑声在空中回荡。风吹过棚顶,发出沙沙的声响,小棚子里留下了彼此靠近的呼吸声,温馨而又甜蜜。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会不会也带他来这种地方?” 陈明泊一边骑车,一边侧头看向她的侧脸,眼神中满是憧憬。
“想过。” 万临嘴角上扬,露出幸福的笑容,“最好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好。你抱着小的,我带着大的骑车。”
“那要是两个都不想动呢?非要你抱?” 陈明泊打趣道。
“那我就换辆四人车,横着骑。” 万临笑着说,眼中闪烁着光芒。
“你可真行。” 陈明泊也忍不住笑出声,眼角弯弯的,在阳光下,他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切。
“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妈妈。” 陈明泊忽然轻声说,语气认真而又温柔。
万临侧头看向他,脸颊微微发烫,像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措手不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以前想过结婚吗?” 万临反问,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想。” 陈明泊轻轻应了一声,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但不够清楚。以前我觉得,结婚就是走个形式,有房有车,双方父母同意,再请几个朋友喝酒 —— 就成了。”
“那你现在觉得呢?” 万临追问道。
“现在我觉得 ——” 陈明泊顿了顿,目光落在前方微微闪动的湖面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结婚是愿意让一个人住进你的心里。不是住一阵子,是住一辈子。她想走的时候你也不会拦,但你会一遍遍地整理好屋子,等她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爱情的深刻理解。
万临忽然不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左手上那枚还闪着光的戒指,眼中慢慢漫出一层薄雾,那是感动的泪水。
“你要是早几年说这种话,我可能会信得更彻底。” 万临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
“那我现在呢?” 陈明泊急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现在…… 我也愿意再信一次。” 万临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他。
陈明泊转头看向她,风从两人中间穿过,万临的发尾轻轻拂在他肩膀上,带着一点洗发水的清香。他多想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却碍于车把手,只能把脚一蹬,将车速放得更慢,恨不得时间就此停驻,让这段甜蜜的时光永远延续下去。
“我们找个草地坐一会儿?” 陈明泊提议道。
“你是不是藏着什么?” 万临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没有。” 陈明泊笑着说,“只是觉得现在的阳光特别好,不多坐会儿太可惜了。”
他们骑到一片空旷的草地边,把车停好。万临率先坐下,踢掉鞋子,光着脚踩在软软的草地上,感受着草地的柔软与温暖。陈明泊脱下外套铺在她身后,为她垫出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自己也坐下来,两人紧紧挨着,彼此的体温相互传递。
万临靠着他,手搭在他膝盖上,眼神望着远处飞着的风筝,思绪渐渐飘远:“你知道吗,我从小特别不喜欢风筝。” 她忽然说。
“为什么?” 陈明泊好奇地问道。
“因为我总觉得,它飞得再高,也被人牵着。” 万临语气轻得像在讲笑话,话语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
“那你现在还讨厌吗?” 陈明泊又问。
万临想了想,轻轻摇头:“现在不讨厌了。”
“因为牵它的人是你自己?”
“因为 ——” 万临顿了顿,偏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爱意,“我现在觉得,有人能一直牵着你,也挺幸福的。”
陈明泊望着她,眼里的光一寸寸收紧,心中满是感动与欣喜。他缓缓抬手,贴在她的脸侧,掌心温热,指尖却有一点点颤抖。
“临临。” 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轻得像风,却饱含深情。
万临应了一声,睫毛微微抬起,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我很快会告诉你,我到底准备了什么。” 陈明泊说,“但你现在要知道 —— 你已经是我所有未来计划里,唯一不变的那一部分。”
万临轻轻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被这早晨的阳光与他的深情彻底点燃。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草地上的光斑像时间在闪烁。
正午的阳光如流动的金箔,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蓝色港湾的石板路上。湖面在微风的轻抚下,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波光粼粼。
边上的玻璃幕墙宛如巨大的镜子,将春日的明媚尽数反射,让整个区域都笼罩在一片清透而明亮的光晕之中。陈明泊牵着万临的手,从朝阳公园一路走来,他们的步伐不紧不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为他们而放慢,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幸福的长度,给今天的时光留出足够的温柔与浪漫。
万临安静地走在他身边,指尖轻轻勾着他的衣角,这细微的动作透着亲昵与依赖。她的眼神随意扫过湖边形态各异的装置艺术,又落在餐厅橱窗上色彩诱人的菜单,忽然,她唇角微微上扬,轻声笑了出来:“你今天很反常。”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与调侃。
“嗯?” 陈明泊偏过头,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看向她,那目光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平时要是带我出来吃饭,你早就先发菜单、订好位、派人踩过点,恨不得服务生提前站门口迎接。” 她瞥了他一眼,眼神灵动,“今天却神神秘秘地什么都不提前说。” 话语间满是对他反常举动的疑惑。
“所以你不习惯了?” 陈明泊故作无辜,嘴角却藏不住那抹笑意,眼神中满是宠溺。
“也不是。” 万临语气渐渐放缓,嘴角轻轻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想搞事情。”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狡黠,仿佛想要从他眼中探寻出答案。
陈明泊轻笑一声,牵着她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走廊。没走多远,一家门口低调、装潢质感克制而雅致的日式烧肉店出现在眼前 —— 板前十胜。
店铺门口没有夸张华丽的装饰,一块深木色的门匾,边角被岁月磨得极为圆润,上面只有 “板前十胜” 四个简洁的字,透着一种古朴的韵味。透过玻璃门向内望去,店内干净明亮,座位以板前为主,木质吧台环绕着一片开放烤台,整个空间安静、克制,充满了日式独有的秩序感与禅意。
万临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一丝意外:“你今天不是走浪漫路线吗,怎么突然带我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