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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的指尖刚触到红棺表面的殄文,棺内就传出婴儿啼哭。这具悬在邙山地宫最深处的血玉棺椁,表面咒文竟是用冰凤血混合巫族骨粉写成——与他胸口残留的冰凤纹路同源共振。
第一具棺盖掀开的瞬间,腐朽的雪松香涌出。棺中尸身保持着挥剑格挡的姿势,心口插着半截冰锥。记忆如毒刺扎入灵台:第三世的林霄将苏清雪护在身后,天雷劈碎他护体罡气的刹那,苏清雪手中的冰锥却穿透他心脏。画面最后定格在她淌血的眼角:"天道要我杀你...可我不愿..."
"撒谎。"林霄捏碎棺中尸身的头骨,颅腔内滚出颗冰封的泪珠。泪珠炸开的瞬间,地宫四壁浮现出当年真相——苏清雪那柄冰锥原是刺向自己眉心,被他强行扭转了方向。
第二具红棺内涌出浓稠黑雾。尸身双手掐着法诀,丹田处破开的血洞爬满冰纹。第七世的记忆带着剧痛灌入:冰窟中苏清雪颤抖的指尖剖开他胸膛,取出的心脏上缠绕着两人发丝结成的同心结。"剜心才能破劫..."她将半颗心脉塞入他胸腔时的眼泪,竟与第三世那颗泪珠一模一样。
林霄的魔瞳突然淌血。他扯断尸身脖颈的锁链,发现链坠是个褪色的香囊——里面装着苏清雪当年为他绣的平安符,符纸背面用冰凤血写着"宁负苍生"。
当第九具空棺自动开启时,涌出的不是记忆而是血雨。林霄的靴底被腐蚀出焦痕,血水中浮出凤九歌分娩时的画面:她怀中婴儿的脐带连着青铜算盘,算珠碰撞声与系统提示音完美重合。空棺内壁突然渗出黑血,凝成凤九歌的命格符——竟与林霄往生契的纹路严丝合缝。
"原来你才是..."林霄的冷笑被骤然响起的铃铛声打断。最后一具红棺的锁链自行崩断,棺盖缝隙中伸出只苍白的手,腕间系着苏清雪在幽冥海战役时戴过的银铃。
棺内尸身坐起的瞬间,地宫所有烛火转为幽蓝。这张与林霄完全相同的脸上,左眼嵌着冰凤瞳,右眼却是魔瞳。记忆洪流比前八世加起来更汹涌:万年前仙魔大战的战场,苏清雪作为天道化身将他神魂打散时的泪眼,以及每一世轮回前她偷偷修改命簿的侧影。
"你终于来了。"尸身开口竟是苏清雪的声音,手指抚上林霄胸口的冰凤纹路。触碰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往生契文,每一笔都对应着红棺上的咒文。林霄的魔瞳在此刻看破真相——九具红棺组成的竟是逆天改命的复生阵,阵眼却是凤九歌腹中胎儿。
尸身突然暴起掐住林霄咽喉,冰凤瞳中淌出血泪:"为什么每次都要逼我杀你?"地宫开始坍塌,其余八具红棺中的尸身同时坐起,将林霄围在中央。他们脖颈都系着银铃,铃铛里封存着苏清雪各世自毁道心的记忆。
凤九歌的尖啸穿透地层。她抱着婴儿撞进地宫,腹部的契约咒文正在灼烧胎儿。婴孩伸手抓向最近的尸身,魔瞳中闪过系统代码:"格式化开始。"
林霄在窒息中扯断尸身手腕,银铃坠地碎裂的刹那,苏清雪的声音在九具尸身体内同时响起:"看棺底!"他挥剑劈开血玉棺椁,底部刻着的根本不是咒文,而是数万次轮回中苏清雪写下的"不悔"。
所有尸身突然化作冰晶汇聚到林霄体内。他左眼转为冰凤瞳,看清九具红棺的真实用途——这是苏清雪用万世修为打造的囚笼,只为困住天道在他神魂中种下的杀劫。
凤九歌怀中的婴儿突然爆发出不属于人间的哭嚎。他撕开母体残留的契约,青铜算盘从虚空中浮现。林霄手中的冰剑却先一步刺穿算盘,在系统警报声中冷笑:"这次,轮到我来制定规则。"
地宫彻底崩塌时,林霄接住坠落的凤九歌。她残破的指尖抚过婴儿魔瞳:"别让他...变成你..."话音未落,婴儿突然将算盘碎片插入自己眉心,数据流如锁链缠上林霄的往生契。
最后一具空棺在此刻闭合,棺内传出苏清雪的叹息。林霄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在彻底消散前捏碎了那枚带血的银铃——铃铛内层刻着初代家主的手记:"情劫才是终极系统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