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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绝地反击
五更天的梆子刚敲过第三遍，贾环就已经在枕翠轩的小书房里忙活了整整三个时辰。桌上摆满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从厨房顺来的碱面、后花园挖的砂石、还有前天特意让茗烟从药铺买的一堆瓶瓶罐罐。
"三爷，您这是在炼丹呢？"侍墨揉着眼睛推门进来，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贾环头也不抬地搅动着陶罐里冒着泡的液体："别废话，去把灶上那锅石灰水端来。"
他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穿越者这件事。上辈子学的那些化学知识，像是一场模糊的梦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贾环用袖子擦了把汗，心想早该把这本事使出来——要不是这次被逼上绝路，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这招杀手锏了。
"成了！"贾环突然低呼一声，从陶罐里捞出一片亮晶晶的薄片。虽然边角还不太规整，但在烛光下确实能照出人影来。
侍墨端着石灰水进来，一眼看见这物件，惊得差点把盆摔了："这、这是...西洋镜？"
"比那个清楚多了。"贾环咧嘴一笑，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去把我那个紫檀木匣子拿来。"
【二】惊天密折
第二天寅时，贾环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院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用黄绫包裹的匣子。这匣子看着普通，里头却装着足以改变贾府命运的东西。
"三爷真要这个时候去？"茗烟提着灯笼，看着还没亮的天色直打哆嗦，"宫门还没开呢..."
贾环把匣子往怀里掖了掖："去陈内相府上。"
陈内相是司礼监的二把手，平日里收了贾环不少孝敬。这会儿天还没亮就被叫起来，老太监满脸不高兴，但一看见匣子里那面巴掌大的银镜，昏花的老眼立刻瞪得溜圆。
"这...这..."
"烦请陈公将此物连同折子呈送皇上。"贾环又从袖中摸出个荷包塞过去，"就说贾环有要事禀告。"
老太监掂了掂荷包的份量，又摸了下那面光可鉴人的镜子，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贾大人放心，咱家这就进宫。"
【三】御书房对奏
让贾环没想到的是，晌午刚过，宫里就来了人传旨——皇上要立即召见他。
"贾爱卿啊，"乾隆皇帝把玩着那面银镜，笑得意味深长，"这物件真是你做的？"
贾环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回陛下，是微臣这些日子查阅古籍，反复试验所得。"
"哦？"皇帝将镜子转了个面，里头清晰地映出他半张脸，"朕怎么没在古籍上见过这等妙法？"
贾环心跳如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陛下明鉴，此乃微臣根据《天工开物》记载，又结合西洋技法改进而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这是详细的制作方法。"
皇帝接过图纸，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些石灰、芒硝的配比..."
"陛下容禀，"贾环壮着胆子继续道，"若按此法量产，一面三尺高的穿衣镜，至少能卖五百两银子。"
御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贾环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鼓一样响。他突然想起那天在账房看到的数字——荣国府一年田庄收入才两三千两...
"有意思。"皇帝突然笑了，"贾爱卿，你献此法，想要什么赏赐啊？"
贾环的膝盖已经跪得生疼，但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微臣不敢求赏..."他深吸一口气，"只求陛下宽限荣国府半年光景，容家父筹措户部欠银。"
【四】暗藏机锋
皇帝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用指节有节奏地敲着龙案。贾环屏住呼吸，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贾爱卿，"皇帝终于开口，"你可知荣国府这些年在外头放印子钱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