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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贾环正躺在榻上发愁,忽然听见窗棂"咔嗒"一声轻响。
"谁?!"他一骨碌爬起来。
窗外传来林如海压低的声音:"是我。"
贾环连忙开窗,只见林如海披着件寻常布衣,脸色难看得吓人:"环儿,宫里出事了。"
原来王侍郎此行另有隐情——他是太子的人!太子跟皇后一党一直不对付,这次借着查账之名,实际上是要找出林如海的把柄,好牵连到贾家,进而打击皇后一派!
"那、那我姐姐..."贾环声音都颤了。
林如海摇摇头:"暂时无事。但你须万分小心,王侍郎很可能会找你的麻烦。"
果然,次日一早,王侍郎就把贾环叫去问话。
"贾迪功,你可认识此人?"王侍郎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瘦弱男子。
贾环细看之下大吃一惊:"刘...刘账房?"
这正是当初帮他查账的老账房!只见老人满脸是伤,右手的三根手指肿得像胡萝卜,显然受了酷刑!
"据他招供,这新征法账目中存在问题。"王侍郎眯着眼,"你可认罪?"
贾环气得浑身发抖——这帮畜生,居然严刑逼供栽赃陷害!可他突然想起昨晚林如海的嘱咐,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
"下官愿与刘账房当面对质。"
这场对质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贾辉把每项账目都细细掰扯清楚,最后竟是那刘账房自己绷不住了,哭着承认是被逼作伪证。
事情本该到此为止。可王侍郎岂会善罢甘休?
"就算账目没问题,本官听闻你时常出入烟花之地,身为朝廷命官,成何体统!"
贾环闻言差点笑出声——他这几个月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工夫去嫖妓?这脏水泼得也太离谱了!
"请大人明鉴,下官可有人证。"
王侍郎冷笑:"那就传人证!"
没成想带上来的是个浓妆艳抹的老鸨,一口咬定贾环是她们怡红院的常客!
正当贾环百口莫辩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张太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堂下,手里捧着道圣旨,"皇上有旨,王继忠即刻回京述职!钦此!"
原来昨日林如海发现情势不妙,连夜派心腹带着贾环那封信进京面圣。皇上本就对太子私自调派官员不满,这才有了这出"及时雨"。
事后贾环才知道,那位刘账房被救下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足足养了半年才能下床走动。
"环儿,记住这次教训。"林如海难得语重心长,"官场如战场,不是你埋头种地就能平安无事的。"
贾环摸着贴身收好的那封信,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朝堂争斗的残酷。他那小世界里的药草长得再好,也抵不过这世间最狠的毒——人心叵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