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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特不知何时醒了,把琴盒里的羊皮纸铺在膝头。那是手抄的《枫叶练习曲》,谱面空白处画满婴儿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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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录一段。"艾斯特用琴弓轻点谱面某处,"直到..."弓尖停在突然中断的乐章中段,那里有深褐色的晕染。
酒店送来的早餐渐渐凉透。阮清突然抓起琴谱冲进浴室,反锁的门后传来压抑的抽泣。艾斯特把额头抵在磨砂玻璃上,哼起录音里的旋律,音准分毫不差。
我拾起飘落的谱纸,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给小清和艾斯特:当你们合奏这首曲子时,妈妈会变成你们之间的风。"
正午的阳光把浴室门框晒出松木香。阮清出来时眼睛肿着,却把湿漉漉的谱子递给艾斯特:"教我。"她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就像...你教小时候的我那样。"
艾斯特的琴弓在弦上悬停良久,最终落在阮清肩上。"第一个音要像露珠滚下花瓣。"她引着阮清的手搭上琴颈,"你听..."
当两个小提琴声部终于交织时,录音机突然自动翻面,播出一段我们都没听过的内容:"致打开这盘磁带的人:请带她们去因特拉肯的玫瑰园,我把未完成的乐章埋在了..."
磁带在此刻绞带,叶蓁最后的话语变成细长的呜咽。阮清和艾斯特同时松开琴弓,空气里飘着松香与未尽的音符。
"订机票吧。"阮清擦掉腮边的松香粉末,"趁玫瑰还没凋谢之前。"
艾斯特从琴箱暗格取出三张泛黄的车票——1999年瑞士铁路票,终点站用红笔圈着"Interlaken Ost"。
窗外,塞纳河泛起碎金般的光。我们谁都没提下午飞往苏黎世的航班,也没说破那所谓"未完成的乐章"或许根本不存在。重要的是二十年前有人怀着爱意准备这场旅行,而现在我们终于凑齐了所有车票。
瑞士因特拉肯的清晨,薄雾像一层柔软的纱,轻轻覆在雪山与湖泊之间。艾斯特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那张泛黄的铁路票,金发被山风吹得微微扬起。阮清跟在她身后,脚步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玫瑰园坐落在小镇边缘,铁艺拱门上缠绕着深红色的藤本月季。园丁是个白发老人,听到我们询问叶蓁的名字时,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Ah, la violoniste..."(啊,那位小提琴手...)他喃喃道,领着我们走向花园深处。
在一株古老的玫瑰丛下,泥土微微隆起。老人递给我们一把小铲子,便默默退开了。艾斯特跪下来,指尖触到泥土的瞬间,突然颤抖了一下。
"她来过这里。"阮清轻声说,蹲下身帮艾斯特一起挖。
泥土下是一个锡盒,边缘已经生锈。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本皮革封面的笔记本,和三枚干枯的玫瑰花瓣。艾斯特翻开第一页,叶蓁的字迹跃入眼帘:
"给我最爱的两个女儿——?
?当你们找到这里时,妈妈已经变成风,变成雪,变成你们琴弦上的每一个音符。"?
阮清的眼泪砸在纸页上。艾斯特继续往后翻,笔记本里全是未完成的乐谱片段,最后几页夹着一张照片:年轻的叶蓁站在这个玫瑰园里,怀里抱着刚出生的艾斯特,而她的腹部明显隆起——那是尚未出生的阮清。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们任何一个。"艾斯特用袖子擦了擦琴弓,突然站起身,"来,把这段完成。"
她把笔记本递给阮清,自己架起小提琴。园丁不知何时搬来了两把旧椅子。当《枫叶练习曲》的旋律再次响起时,雪山上的云雾忽然散开,一束阳光正好落在玫瑰丛上。
阮清拉错了一个音,艾斯特却笑了:"妈妈说过,这个乐章里可以有三个错音——"
"——因为完美本身就不完美。"阮清接上后半句,眼泪还在流,琴声却渐渐变得坚定。
我站在一旁,看着两个身影在晨光中渐渐重合。二十年的时光,三代人的遗憾,此刻都融化在玫瑰的香气里。
远处传来火车鸣笛声,是开往巴黎的早班车。艾斯特把笔记本合上,轻轻放进阮清手中:"该回家了。"
风掠过雪山之巅,带着小提琴的余韵,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