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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纹路如毒蛇游走,顺着血迹爬上林小野的手腕。玄霄脸色骤变,一剑斩向那纹路:"蠢货!别碰魔尊血契!"
已经晚了。
纹路缠上林小野手腕的瞬间,他眼前闪过无数陌生记忆——
黑衣魔尊将婴儿时期的唐小柔按在祭坛上,用龙鳞刀割开她脊背:"以吾女之骨为鞘,封混沌之子一魄……"
五岁的唐小柔躲在柴堆后,看着杂役院管事鞭打昏迷的林小野,哭着咬破手指在黄土上画血阵:"分我的命给他……"
去年中秋,少女独自跪在荒坟前,将命锁贴在额头:"父尊,再给我三年……等他元婴结成,我就带他回魔界……"
"原来如此。"玄霄突然冷笑,弑渊剑架在唐小柔脖颈上,"魔尊当年抽走这小子一魄,封在自己女儿体内。命锁既是束缚,也是转生机——你死了,他那魄就归魔界所有。"
林小野浑身发抖,不是因疼痛,而是记忆中那个瘦小的身影——每月十五,唐小柔都独自在后山剖心取血,就为了温养他残缺的魂魄!
"为什么……"他抓住唐小柔魔化的左手,任利爪刺入掌心,"你明明可以杀了我取魄……"
少女右眼滚下血泪,声音支离破碎:"因为……你说过……"魔气突然剧烈震荡,她拼尽最后力气扯断心口龙鳞,"……骗人是狗!"
鳞片碎裂的瞬间,命锁彻底化为齑粉。
唐小柔周身魔纹寸寸崩裂,喷出的黑血中夹杂着内脏碎片。
林小野接住她瘫软的身体,发现她右手还紧握着护身符的残角——那里歪歪扭扭绣着"林小野"三个字,针脚里渗着血。
"笨死了……"他喉咙发紧,"绣名字都不会,偏字还少一撇……"
玄霄突然暴起,弑渊剑刺向唐小柔心口:"让开!她要魔爆了!"
林小野转身用后背挡住剑锋:"那就一起死!"
剑尖在触及他衣衫的刹那偏转,擦着肋骨刺入地面。玄霄眼中金芒大盛:"你——"
轰!
唐小柔体内爆出的魔气将三人一同掀飞。
林小野在坠落途中死死抱住她,后背撞上岩壁时听见清晰的骨裂声。
他吐着血沫抬头,看见魔气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九头蛇虚影——蛇瞳中央,幽泉的阴笑声响彻四野:
"多谢二位助圣女解脱封印,魔尊大人这份大礼,老夫就笑纳了!"
蛇影扑向林小野的瞬间,一道冰墙突兀升起。
玄霄单膝跪地,左手维持着结印姿势,右手却抓着一块命锁碎片——那上面沾着唐小柔的血,正诡异地渗入他掌心。
"老冰块你……"林小野突然瞪大眼睛。
玄霄缓缓站直身体,周身魔气翻涌竟与九头蛇同源:"五百年前本尊能剥魔尊的鳞……"琉璃假眼泛起血色,"今日就能再屠一次九头蛇!"
弑渊剑鸣声响彻云霄,剑身浮现出与命锁相同的魔纹。
林小野怀中的唐小柔突然抽搐,心口封印阵图彻底碎裂,一缕金光飘出——正是他缺失的那一魄!
幽泉的狂笑戛然而止:"怎么可能?!魔尊的封印怎么会……"
"因为命锁有两重。"玄霄剑指苍穹,九头蛇虚影开始崩解,"外层是魔尊血契,内层——"他瞥了眼林小野,"是这丫头用自己的魂魄为引,下的共生咒。"
林小野低头看向唐小柔溃散的魔纹,突然明白了最残忍的真相——
她从来不是监视者,而是魔尊留给他的……活体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