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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饼的剑尖还挑着那片烧焦的笺纸,陈拾的铜盆余音却突然被某种黏腻的声响掐断。
我望着地砖缝隙里渗出的暗红液体,忽然意识到暴雨里混着铁锈味——这根本不是雨水,是顺着瓦当流下来的血。
"退后!"孙豹的刀鞘横扫过来时,我袖中银针已经刺破指尖。
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炸开猩红警告,虚拟的密室穹顶浮现出二十八宿星图,危宿的位置正对应着陈拾脖颈的伤口。
阁楼传来的机括声突然变得急促,像是有人在铜管另一端猛然吸气。
李饼突然抓住我的后领向后拽,我踉跄着撞进孙豹带着硝石味的怀抱。
方才站立的位置,三枚刻着星纹的铜钉破土而出,钉尖泛着幽蓝的光。
"是太史局的浑天仪铆钉。"李饼用绢帕裹住铜钉,火光下能看到钉身细如发丝的凹槽,"这些血槽要喂饱活人血才会停止机关。"
陈拾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暗红的星形胎记。
我听见系统发出刺耳的蜂鸣,旧案索引宗卷在光幕上疯狂翻页,最终定格在二十年前太史令灭门案的卷宗配图——那些死者心口都有这样的印记。
"有人要拿我们祭星。"我攥住孙豹颤抖的手腕,他虎口处新结的痂正渗出黑血。
系统现场重建的虚影里,他伤口流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李饼突然吹灭火折子,黑暗里传来纸张急速燃烧的焦糊味。
当我的眼睛适应黑暗时,看见密室四壁渗出荧荧绿光——那些我们以为是青苔的污渍,此刻正显现出洛阳城微缩星图,而代表大理寺的位置正被天狗星吞噬。
"跟我走暗渠。"陈拾的声音在打颤,却摸索着按下神龛底座。
砖墙翻转时涌出的腐气里裹着檀香,我后颈突然刺痛,系统证人问询辅助自动启动,眼前闪过某个紫袍官员往香炉投掷符咒的画面。
逼仄的暗道里,孙豹的刀柄不时撞到湿滑的砖壁。
李饼突然按住我的肩,他掌心冰凉如尸体:"别碰墙上的铜镜。"
我这才注意到每隔七步就悬着一面八卦镜,镜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星轨。
当陈拾举着的蜡烛第七次爆出绿色火苗时,暗道尽头传来浪涛声——我们竟从城西客栈直接走到了洛水渡口。
暴雨中的货船亮着诡异的红灯笼,船头站着个戴帷帽的蓑衣人。
他脚边竹筐里滚出个青瓷瓮,瓮口黏着的符纸被雨水冲开,露出半截泡胀的手指。
"是工部员外郎的私印。"李饼用剑挑起符纸,我突然发现那手指戴着翡翠扳指——昨日早朝时还见那胖官员戴着它夸耀。
系统嫌犯心理分析在光幕上弹出结论:凶手在享受猎物最后的恐惧。
船头蓑衣人突然掀开帷帽,邱庆之那张阴柔的脸在闪电中泛着青白。
他手中金丝楠木匣咔哒弹开,露出我们昨夜在客栈密室见过的鎏金星图仪。
"宵小之徒胆敢盗窃太史局圣物?"他身后官兵的火把照亮半条洛水,我这才发现每艘官船桅杆都系着朱红诏书——正是新晋官员观星授印的皇榜。
孙豹的刀刚出鞘半寸,邱庆之突然抛出个染血的香囊。
陈拾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他心口胎记竟透过衣衫渗出光来。
系统风险预警在眼前炸开血雾,我看到虚拟场景里香囊中飘出的磷粉正与胎记产生共鸣。
"拿下这群叛党!"邱庆之的声音裹在雷声里砸下来。
官兵合围时,我袖中银针突然全部转向,针尖直指陈拾眉心——系统官场关系指南被动触发,光幕显示刑部大牢平面图正与星图某个凶位重叠。
李饼的剑穗突然缠住我手腕,他在刀剑碰撞中压低声音:"让他们抓,这是唯一接近观星台的机会。"
我故意撞翻装有星图仪的檀木箱,在衙役按住我肩膀时,将沾着陈拾血迹的银针扎进箱角雕花。
当镣铐扣上手腕时,系统时间线梳理功能突然启动——那些泡在陶瓮里的尸体,死亡时间竟全部对应着月掩危宿的天象。
牢房石墙渗出的水珠带着星芒,我摸着袖袋里最后一根藏着卦象的银针。
当更鼓声从极远处传来时,潮湿的稻草下突然显出荧光线痕——是陈拾的血沿着砖缝绘成了逃生路线图。
李饼用剑鞘轻叩墙面,回声里藏着《甘石星经》的暗码节奏。
孙豹突然撕开囚衣衬布,露出用伤血绘制的二十八宿图。
当我的指尖触到壁砖上某个凹陷时,系统突然弹出从未见过的暗金色界面——那是三品以上官员才配查阅的皇城密道图,此刻正与陈拾的胎记、墙面的血痕缓缓重叠成完整的洛书数阵。
指尖触到壁砖的瞬间,暗金色纹路顺着石缝疯长。
我盯着光幕上徐徐展开的皇城密道图,喉头突然泛起铁锈味——那些蜿蜒的线条正在吞噬陈拾血痕绘制的逃生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