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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知道，王心悦在她走后，目光停留在关闭的门上，迟迟没能挪开。
审讯室内，肤色黝黑的男生面颊凹陷，本就消瘦的身材此时更像是竹竿了。
他没了痴痴呆呆疯癫的模样，此时安安静静坐在审讯室，目光没有聚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御枫坐在他对面，身后是做笔记的许朵朵。
作为一个正在学习的后备队员，她需要牢记审讯的技巧，将队长所有的提问细节全都记录下来。
这和审讯室外的记录人员做的是不一样的活。
林御枫简单的问了一些当时现场的情况，以及杀人的动机。
动机上和他们猜想的差不多。
李达杉的人生因为那次背锅被毁了。
尽管他也是霸凌者的一员，他也并不无辜，但他看见当初的领头人如今生活幸福，完全没受到惩罚的模样，他崩溃了。
爸妈都是最普通的工人，全年无休朝六晚九。
他跟着干了一个月就受不了了，找了别的工作。
好歹有休息日，但还是很累。
凭什么王心悦可以这样体面的上大学，处对象，还能开开心心肆意的在游乐园里消费。
他也是一时气急动了手，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但说到后面的情况，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林御枫拼凑许久才得出了个大概。
“你的意思是有个女生在对讲机里，操控了你的身体，让你拨通了手机报警？”
李达杉点点头，眼神飘忽，一看就是有所隐瞒的。
林御枫敲了敲桌子，身上的气势压的对面人抬不起头不敢直视，“你在隐瞒什么？”
李达杉的手在桌下纠结，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将全貌说出口，“那个女生……让我报警，但……但我没报，我去拿了刀，想……想去杀人灭口……”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瞥了眼林御枫，随后又快速收回视线，低下头去。
他接着说道：“但我的身体，不，不听使唤，自己去报了警！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鬼！”
眼看着犯人情绪激动，林御枫出声安抚，“我相信你，你冷静点，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难以解释的灵异现象。”
等对方情绪平复了些，他这才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的问题，完全是他自己的私心：“赵伊眠，你认识她吗？”
李达杉神识愣怔，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随后他神色愤恨，双拳握紧，“认识，当然认识，如果不是她告诉老师，我也不会有这种下场。呵。说起来，王心悦的死，归根结底是因为她和老师打的小报告。”
如果不是赵伊眠，他不会成为替罪羊，也不会怨恨王心悦，也就不会杀了她。
许朵朵毫不留情翻了个白眼，“归根结底难道不是你们校园霸凌吗？”
如果不是他们校园霸凌，哪里有这出，赵伊眠当时也才十二岁，遇到事情报告老师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是正确的选择，不然后面还不知道这个小女孩要遭受怎样的对待。
李达杉一噎，说不出话来。
他不懂这个道理吗？他只是假装忘记了而已。
林御枫看了眼许朵朵，后者缩了缩脑袋，目光躲闪。
“五年前的秋游惨案，你知道多少？”
李达杉一懵，“什么惨案。”
那神情不似作假，林御枫也觉得眼前人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索性没再提，起身准备离开，“受害者家属会来见你，这一星期你就在拘留所里待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