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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上空的青铜鼎虚影如乌云压城,鼎身饕餮纹吞吐青光时,苏御正蹲在工部仓库的积尘里,指尖蹭着铜尺上斑驳的包浆。
春末的风卷着柳絮钻进窗缝,将他面前摊开的十几把尺子吹得哗哗作响。
"王爷,匈奴都快打到雁门关了!"
王修抱着公文匣的手直抖,靴底碾过木屑发出细碎声响,"您还盯着这些破尺子做什么?"
苏御举起两把形制迥异的尺子,阳光穿过窗棂在尺面上切割出明暗交界:
"你看这把杭州府的'市尺',标着一尺三寸,实则比长安'官尺'短了半寸。
崔家每年靠这半寸差,在丝绸税上贪了多少银子?"
白雨晴的脚步声混着甲胄轻响传来,她腰间缠着的牛皮地图卷还滴着水,显然刚从密道赶来:
"殿下,崔家运进皇陵的铜料不是铸鼎——是重铸九畿鼎!"
她展开染血的探报,地图上三十六个铜料囤积点用朱砂圈得通红。
谢道韫推了推鼻梁上的西洋眼镜,镜片反光映出她紧蹙的眉峰:
"《周礼·考工记》载,九畿鼎各刻一方度量,若被崔家篡改..."
"系统,"
苏御指尖重重按在掌心的系统终端,"兑换标准度量衡体系。"
【兑换成功!消耗1500民心值,获得标准原器铸造技术×1,全国校验网络方案×1】
金銮殿的蟠龙柱下,苏御掀开青铜匣的刹那,殿内烛火突然齐明。
小皇帝惊呼着探身,只见匣中卧着两把鎏金铜尺,尺头分别刻着"天度地量"四字,纹路间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此为新制标准器。"
苏御将尺子捧过头顶,阳光在尺面上流淌出精准的刻度,"以皇城至泰山之巅的距离为基准,分十万分之一为一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
他又取出青铜方斗,斗底"千粒黍重一两"的铭文清晰可辨,"十合为升,十升为斗,十斗为石,皆以十进制为准。"
崔明远的朝珠在胸前撞出急促的声响:"祖宗传下的度量衡用了千年,岂可轻改?"
"崔大人可知《商君书》?"
苏御突然展开一幅泛黄古卷,竹简上"平斗桶、权衡、丈尺"几字赫然在目,
"秦孝公时便已统一度量,崔家的'官尺'若拿到咸阳城,怕是要被商鞅大人拿去熔了铸刑鼎。"
京城西市的日头正毒,新设的"校量处"前围得水泄不通。
卖菜的老汉踮着脚往屋里瞅,见穿皂衣的官吏将他的木斗放进青铜方槽,槽底机关"咔嗒"一响,斗侧便弹出枚刻着"合格"的铜印。
"这新斗好!"
米铺陈老板拍着肚皮大笑,新换的榆木斗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去年崔家的'加耗斗',十斗米能多收出三斗糠,如今可算治了这帮蛀虫!"
斜对面绸缎庄的小伙计却哭丧着脸,怀里抱着被没收的竹尺——那尺子刻度线被磨得发亮,七尺的位置硬生生刻成了一丈。
白雨晴挎着横刀经过时,刀柄红缨扫过他发颤的指尖,吓得他差点把尺子扔进泔水桶。
"都让开!"
尖锐的哨声突然刺破喧嚣,白雨晴猛地拽住个灰衣汉子,对方包袱里掉出的铜印在青石板上滚出老远,"私刻官印,该当何罪?"
汉子突然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黑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临死前死死盯着她腰间的标准尺:"崔...崔相爷说...量天尺在手,天下皆可量..."
御书房的暖阁里,谢道韫正握着小皇帝的手拨弄新式算盘,桐木算珠撞击声里透着几分急迫:
"陛下您看,一斤十两只需移动一位小数点,比旧制十六两方便百倍。"
小皇帝学得兴起,龙袍袖口扫过案头《贞观政要》,突然指着账册惊呼:"王叔快看!按新制算,陇右道的屯田数竟比旧报多出三成!"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甲胄倒地声。浑身血污的斥候撞开殿门,腰间断箭还在渗血:
"启禀陛下!匈奴二十万大军已过阴山,他们的弩机射程...竟与我朝工部图纸分毫不差!"
苏御接过染血的密报,瞳孔骤缩——图纸边缘的"天度尺三寸七分"字样下,赫然盖着工部校验的铜印。
谢道韫猛地转身,发簪扫落案头的标准器:"崔明远把铸造原器的法子卖给了匈奴!"
三更梆子响过,苏御案头堆着七国不同的度量衡记录,狼毫在"匈奴·尺长十二寸"处划出深痕。
系统终端突然红光爆闪,全息地图上的青铜鼎虚影正以皇陵为中心向外扩散,所过之处,代表度量衡的光点如烛火般明灭不定。
【警告!检测到规则级能量波动!】
白雨晴踹开房门时,靴底碾过块突然变长的青砖,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皇陵方向传来钟响,崔明远在祭鼎!"
谢道韫的指尖在星象图上划出裂痕:"《洛书》有载,九鼎镇九州气运。他若借鼎威重设度量,天下将再无统一标准!"
话音未落,整座宫殿突然倾斜,案上的标准尺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苏御眼睁睁看着刻度线在眼前扭曲变长,手中狼毫"啪"地断成两截——皇陵方向的第九声钟响里,青铜鼎的青光已染透天际,将他投在墙上的影子拉成诡异的长条,像一柄被扭曲的量天尺,丈量着即将分崩离析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