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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裂隙的蓝光如刀刃般割裂归墟的暗紫,青铜巨舰在剧烈震颤中坠入一片破碎大陆。阿青扶着舷窗望去,漫天漂浮的不是星辰而是齿轮状的机械天体,每条齿轮边缘都流淌着银白色的时间之河,地面上矗立着断裂的青铜柱,柱身刻满与她玉箫上相同的齿轮纹路。
"检测到时空流速紊乱!"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巨舰的量子护盾正在被机械天体的引力场撕碎!"仪表盘上,代表舰体的青铜纹路出现蛛网裂痕,舷窗外,十二颗机械星辰正以诡异的轨迹排列,组成与初诞祭坛相同的六芒星阵。
陆明洲突然按住阿青的肩膀,机械义肢的六芒星图腾在她归墟结晶处发烫:"那些是玄渊阁的「时之锚」,当年用来固定归墟时空的核心装置。"他的瞳孔倒映着逐渐逼近的青铜高塔,塔顶的青铜斗篷人正缓缓举起手中的玉箫——那支箫身布满齿轮纹路,与阿青玉箫上的新刻痕完全吻合。
舱门被引力场扯碎的瞬间,阿青甩剑出鞘。剑穗银铃在紊乱的时空中发出破碎的清响,竟意外震碎了最先袭来的机械星辰。"是「银铃破魂·逆时」!"她惊觉玉箫上的齿轮刻痕正在吸收时间之力,每一道刻痕都对应着一颗机械星辰。
青铜斗篷人抬手轻挥,十二颗星辰突然解体,化作齿轮组成的「光阴巨鲸」扑来。巨鲸的利齿间流转着时间回溯的光斑,阿青的软剑在触碰到的瞬间竟退回剑鞘状态。她立即换用玉箫,《碧海潮生诀》的「惊涛裂岸」裹挟着归墟结晶的蓝光轰出,却见巨鲸张开的口中浮现出初诞祭坛的镜像,将音波尽数吞噬。
"阿青,星辰核心在齿轮轴的连接处!"陆明洲在通讯器里大喊,同时驾驶巨舰用主炮轰击最近的机械星辰。蓝紫色光束击中齿轮轴的刹那,阿青看见星辰内部封存着一幅画面——暴雨夜中,她正用玉箫抵住陆明洲的咽喉,而他的机械义眼已被击碎。
这个画面让阿青的动作顿了0.1秒,就是这一瞬,光阴巨鲸的尾鳍扫中她的左肩。剧痛中她发现伤口正在回溯愈合,却又被归墟结晶的力量强行撕裂,鲜血滴落在地竟凝结成齿轮形状的冰晶。
青铜斗篷人终于开口,声音像齿轮摩擦般刺耳:"第79代实验体,你还是学不会对「母本」的敬畏。"他摘下斗篷,露出与陆明洲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整张脸覆盖着机械鳞片,右眼嵌着的六芒星机械义眼正对准阿青的归墟结晶,"三百年前,是我亲手将归墟结晶注入你的初代躯体。"
阿青的玉箫突然发出蜂鸣,她终于明白为何陆明洲的机械义肢会与敌人的图腾共鸣——眼前的青铜斗篷人,正是玄渊阁最早的完美实验体,也是所有机械义眼者的「母本」。她运转灵气,箫声陡然一变,竟是《碧海潮生诀》中从未用过的「潮起轮回」,音波化作水龙缠绕住母本的机械鳞片。
"没用的,你的招式对时间之躯无效。"母本冷笑,机械义眼射出蓝光,地面的青铜柱突然活化,化作机械巨手掐住阿青的脖颈。她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归墟结晶在胸腔剧烈震动,竟与母本的机械义眼产生共振。
千钧一发之际,白色剑光劈开机械巨手。秦昭月踏剑而来,额间刺青泛着与量子核心相同的银光:"用双箫共鸣切断他与星辰的联系!"两人的玉箫同时奏响「怒浪滔天·时空」,音波在机械星辰间形成共振回路,十二颗齿轮轴接连崩断。
母本的机械鳞片出现裂痕,他愤怒地扯开胸口,露出镶嵌着完整归墟结晶的机械核心:"既然你不愿成为容器,那就陪我一起碾碎这个轮回!"他抬手凝聚出时间之剑,剑刃上流转着整个归墟的时间线——阿青看见无数个自己在冰棺中苏醒又沉睡,陆明洲在每个时空里为她而死。
"不!"阿青的嘶吼混着箫声炸开,《碧海潮生诀》的终章「海天同啸·归零」首次现世。音波化作透明巨手,直接握住母本手中的时间之剑,玉箫上的十二道齿轮刻痕与机械星辰的核心一一对应,竟将时间之剑逆转为最初的齿轮形态。
青铜巨舰的量子引擎在此时发出最后的轰鸣,陆明洲将整艘舰的能量注入阿青的玉箫:"用归墟结晶融合量子核心!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蓝光与青光在箫身相撞的瞬间,破碎大陆的时空乱流突然静止,母本的机械义眼终于出现裂痕。
阿青趁机欺身而上,软剑抵住母本的机械核心。但对方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机械义眼迸发出强光,竟从体内分裂出十二个幼年版的自己,每个都握着不同阶段的玉箫——从最初的竹箫到现在的冰晶玉箫,甚至还有未来的机械箫。
"这是你所有轮回的残影。"母本的声音越来越弱,"毁掉我,你也将失去所有的过去...包括那个为你死了79次的陆明洲。"他抬手一指,阿青看见其中一个残影正握着破碎的机械义眼,那正是暴雨夜中她杀死初代陆明洲的场景。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但阿青的手没有颤抖。她知道,真正的羁绊从不是轮回中的残影,而是此刻与她并肩的陆明洲。玉箫轻颤,最后一道音波准确击中母本的机械核心,归墟结晶与量子核心在爆炸中发出刺眼光芒。
当光芒消散时,破碎大陆的机械星辰已全部崩解,只剩下中央的青铜高塔顶端,漂浮着一具镶嵌着量子核心的冰棺。阿青走近,看见棺中躺着的是穿着现代服饰的自己,手中握着完整的《碧海潮生诀》玉简,而玉简封面的落款,竟是陆明洲的笔迹。
"导航系统修复了。"陆明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机械义肢有一半已经崩解,露出底下真实的血肉之躯,"母本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初诞祭坛的钥匙,在你自己的轮回里」。"他看向阿青,眼中倒映着冰棺中的另一个自己,"或许,我们一直寻找的答案,从来都在你的玉箫里。"
阿青握紧玉箫,发现那些齿轮刻痕正在渗出微光,每一道都对应着冰棺中自己的某个记忆片段。远处,归墟深处浮现出新的时空裂隙,裂隙中传来熟悉的银铃声——那是她在第一个时空吹响的「银铃破魂」,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沧桑。
青铜巨舰的引擎重新启动,小棠在控制台前惊呼:"检测到归墟结晶与量子核心正在融合!舰体的青铜纹路...正在变成活的!"阿青望向舷窗,看见修复后的舰体表面流动着与自己刺青相同的荧光,而陆明洲的机械义肢处,正生长出与她相同的归墟结晶纹路。
"下一个裂隙,就是镜湖的坐标。"秦昭月不知何时站在舰桥边缘,她的刺青已经完全黯淡,却在看向阿青时露出释然的微笑,"或许,我们该回去看看,那个三百年前被我们遗忘的起点。"
阿青点头,玉箫在掌心温热。她知道,母本的死亡只是撕开了轮回的一角,冰棺中的另一个自己、玉简上陆明洲的笔迹、还有巨舰正在活化的青铜纹路,都在暗示着更大的秘密。而当巨舰穿过裂隙的瞬间,她听见玉箫中传来无数个自己的声音,共同奏响着《碧海潮生诀》的最终章——那是跨越时空的战歌,也是解开所有谜题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