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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摇摇欲坠、强撑着行礼的模样,再回想自己方才那番“恃宠而骄”、“故意拿乔”的刻薄话,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无形中扇了个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
她喉咙发紧,原本准备好的呵斥和质问全都堵了回去,只剩下满心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无事,”她干巴巴地开口,试图维持住帝王的威严,声音却比平时少了几分底气,“爱妃,为何……”
话没说完,脑海里就清晰地响起了某个小男人的腹诽,带着十足的怨气和委屈:
【没事?我没事你就有事了!老腰都快断了,还不是拜你所赐?一起床就被你十万火急地叫过来,我招谁惹谁了?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是吧?女魔头!】
武明月:“……”
好嘛,还升级成女魔头了。
听着这理直气壮的控诉,她那点刚升起的怒火彻底熄灭,只剩下哭笑不得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虚。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压下脸上的热意,目光落在苏妲己惨白的小脸上,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许,努力找补:“朕看爱妃脸色不大好,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关心来得突然,苏妲己微微一愣,抬眼觑着她,心里嘀咕:【哟,女魔头还知道关心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不是你害的……】
虽然心里吐槽不断,但他面上不敢造次,只虚弱地摇摇头,正想再说点“腿麻”之类的借口,却被武明月打断了。
“行了,”她略显生硬地一摆手,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小林和小柱,沉声道,“你们都先退下。”
小林和小柱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行礼告退,临走前还担忧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殿门被轻轻合上,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苏妲己不明所以,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单独留下我干嘛?不会是要算账吧?我刚才心里骂她,她应该听不见吧?】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眼珠子乱转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偏偏还不能戳破,只能板着脸,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也给这尴尬的局面一个转圜的余地。
她得问问清楚,这小男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的。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看得她心里莫名烦躁。
【还不给个座儿……是想让我直接躺平在这金砖地上吗……腰啊……】
细微的抱怨清晰地传入耳中。
武明月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这小男人,事儿还真多。
她压下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迈步上前。
苏妲己见她走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心里警铃大作:【过来了过来了!她要干嘛?不会是觉得我装病,要亲自检查吧?救命!】
然而,预想中的质问或惩罚并未到来。
武明月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评估什么物件。
不等苏妲己反应,她忽然俯身,手臂一伸,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背,竟是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啊!”
苏妲己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脖子,整个人都懵了。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让他心跳骤然加速。
【!!!她抱我了?她居然抱我了!这女魔头吃错药了?等、等等!腰!我的老腰!轻点!颠死我了!】
武明月抱着他,感觉怀里的人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眉头又是一皱。
听到他心里杀猪般的嚎叫,她脚下步伐顿了顿,随即面不改色地将他抱到一旁的软榻上放下。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像是扔下了一个烫手山芋。
苏妲己被“放”在软榻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腰间的酸痛更是雪上加霜,他龇牙咧嘴,半天没缓过劲来。
武明月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袍,目光落在他疼得微微扭曲的小脸上,语气平淡地问:“怎么弄成这样?”
苏妲己闻言,心里顿时委屈得不行:【还好意思问!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昨晚……我能这样吗?】
他吸了吸鼻子,眼眶有点发热,嘴上却不敢说实话,只含糊道:“臣妾……臣妾大约是昨夜睡姿不好,扭到了腰……不碍事的,陛下不必担心。”
“睡姿不好?”
武明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爱妃这睡姿,倒是别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