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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道“那不是还还了一个王(青山王)给你吗?”
李昌吉道“青山王性命是大,但是与我大夏国利益相比,是小丘之比南山也。”
李格非偷偷凑近苏轼低声告诉苏轼“西夏国根本就不在乎青山王的性命。”
苏轼也是明白,青山王不过是个幌子,西夏人真正的目的不过是灵州,是要为东出中原找一个跳板。当然也是因为一个国家的战略要地距其王城不足二百里,无论是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布局,所以这灵州西夏人是志在必得!
侍卫渐渐的放开李昌吉和梁道,李昌吉整理衣冠正气而言“这西平府如若大宋不予,且看我铁骑能不能踏平宋土!”言语之下,威胁之势尽显。
向太后见此人嚣张跋扈,内心极为不爽。然而这不过是李昌吉故意而为之,所谓正义凛然,临危不惧正是谈判人的要领,以己之势喝吓对方乃是惯用伎俩。触怒宋朝堂上众人已达到展示夏国志在必得的决心。向太后心知不能上当,于是轻声道“夏使暂先勿怒,哀家失礼了,宋夏两国长年征战,民疲国衰,应当立新和约,永不互犯才是正道。”
李昌吉道“不论过去如何,目前乃是大宋掠我西平府,即当归还,否则一切责任在宋。”
向太后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夏使请息怒,且待我君臣商议而后再作决议,今日之行,就请夏使先回居所休息,择日再议。”
李昌吉道“成与不成,需速行也,拖拖沓沓不是我夏人本性。”
久未说话的唐国昌道“国土变更,乃是国之大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议定的,所以还请夏使稍安勿躁。”
西夏使者见说话者乃是唐国昌,也就礼貌了起来“唐兄!今日一议,又将是无结而终。不知此议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吾等什么时候才能返兴庆。”李昌吉又顾左右,转腔异声的对唐国昌道“你们的官家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上一次要我赔了八百两,今日又想索我性命,不知其到底意欲何为?”这话李昌吉虽然是对唐国昌说的,但是显然他更像是在对向太后说的。唐国昌和李昌吉毕竟曾经是有“过命”的交情(指晋阳之战中二者对决),说起话来,自然也没有和其他人说话那般官方和生硬,这也许就是先入为主的好感。唐国昌在李昌吉那里可是个善交的人儿。
向太后脸色难看,不过她也知道如果她再发怒,可能今天的事情就没完没了,毕竟宋朝的臣子她还好控制,这西夏使者再怎么肆无忌惮,她也奈何不了人家。不过话说宋朝的这帮臣子也是不怎么好控制的。
唐国昌便又说话以化解向太后的尴尬“宋人和夏人乃都是性情中人,遇到不顺都喜欢一吐为快,今我主有冒犯之意,乃是人之真性情,请夏使莫放在心上(向太后对着唐国昌瞥了一眼,毕竟我大宋之主岂能向敌国使臣委屈求谅,可是唐国昌也是个聪明人,紧接着道),相信今日夏使在堂上所作,也乃是真性情,二者所言,两相介怀,勿留遗恨”。
向太后听得这话也不好斥责唐国昌了,内心几分怒意却是几乎烟消云散,于是借此台阶温声言道“夏使请回,待吾等计议之后,即可通知夏使,签订盟约。”
李昌吉则也礼貌答应“即是如此吾等且先回,静候官家佳音。”正待李昌吉转脸之际,李昌吉忽然似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官家,昌吉有两问,不知可否?”
向太后不好拒绝,只能应承道“但说无妨!”
李昌吉道“其一:昌吉久离兴庆府,是否可以派人与兴庆府沟通消息以通达和议条款进度,还请官家允诺放行。其二:吾等为青山王而来,是否可以见得青山王。”笔者认为第一问才是他的目的,第二问不过是为了掩护第一问。自古既有拒人以上,就不能拒人以下,李昌吉也是个聪明人,一时抛出两个请求,宋朝官家不能全然拒之,否则未免不尽人情,也不能全然允之,否则颜面也损。
不过笔者揣测是没有意义的,还是让向太后自己来回答这两个请求,且听向太后“可快马入兴庆,沿途宋土不设阻拦;至于青山王,和议签署之前还是不见为好!”这向太后果然也是中了李昌吉计议。
李昌吉及梁道拜别!
程颐不解的问道“兴庆府离汴京两千里,青山王与夏使相距不足二十里,官家为何准其修书兴庆,却不准他相见青山王呢?”
高太后鬼黠的一笑,未有明言。
苏轼道“程正叔(程颐,字正叔)有所不知,这青山王乃是我大宋一棋子,他即在局中,自然不能大观天下,否则还怎么利用。”
程颐似明白道“哦,此乃物论,即为物在天地间,物在宇宙中,则不能观天地宇宙之全貌,自然无法断此乱局,以利我宋行事。若让其能观宇宙天地之全貌,便能伺机左右事态情势发展,或会止步不前,或会佯诈而损我!”
苏轼对程颐道“你在胡扯!”
范纯仁对程颐道“哎呀!苏子的意思是青山王要是先晓自己的命运,或会自杀,逃跑,吾等不过是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乱在大宋不如乱在西夏,所以允其修书兴庆却不准与青山王相见。正叔之言与苏子所言意乃相近,只是正叔所言晦涩,乱七八糟,常人不能明也。”
黄庭坚嘲笑道“我看程正叔还是不要研究邪门歪道,免入歧途,哈哈!”
程颐无奈,遂辞而退步不言。
众人一阵调侃娱乐之后,向太后道“今此西夏人对我宋返还四之有三的灵州之地并不满意,当如何应对?”
苏轼道“灵州府地,本来绵延长城内外,今要一分为二,是谁也难答应也!”
范纯仁也道“这灵州府距离其王城实在太近,他们担心大宋陈兵于此,取兴庆只在旦夕之间,怎能不惧?”
苏轼无奈“我看着灵州就算了吧,全部送还西夏,以去其后顾之忧,以免和议不成宋夏之间再起兵戈。”
章淳道“万万不可,怎么说这灵州也是我大宋浴血奋战才得来的,岂能轻易予人,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宋士。”
章楶对章淳道“族弟所言不无道理,弃之灵州确实是对死去的将士不悯,但是若然再作思索一番,弃之或可保更多将士性命也算善莫大焉。若能得保大宋安宁,这块土地弃之又有什么干系呢!(又转向向太后)官家!吾曾领灵州统军一职,这灵州之民早已归顺夏朝,吾等大宋难以更其观念意志,许多时候我朝官军行法施政皆不得夏人附庸,甚至发生民变兵死的惨剧,宋军在此地驻扎可谓是苦不堪言。若无十年时光,恐难完全收拢人心,不如弃之,以保我大军完好,更省我宋钱粮军饷。”
范纯仁道“弃之并非不可,只是如若不留阻敌屏障,敌人再来,恐怕难以招架。若然将我宋军退到韦州,青远,怀德等地,那弃地乃巨,于心不忍!”
蔡京道“大宋之土取之不易,弃之却可顷刻而至,真是让人遗憾。所以断然不能弃呀!”
向太后道“哀家也坚持认为必留灵渠险地以挡夏军,否则不足呈我朝威武,亦留后世遗憾。”
章楶道“既然官家欲留,吾等当尽心拱卫。”
向太后又道“还是先以灵渠为界与夏人议定。如若西夏人不答应,是战是和再作定夺,总之此次和议处置‘以和为主,以战为辅’!”
章淳则道“官家,下臣以为寸地不能让,当下正好让夏人处于我军的威慑之下,令其双足不得立稳,则兴庆必乱也!”
向太后其实是极不想听章淳言语,种种迹象表明章淳此人给人的感觉的是口气很大,能力却……不忍直言,毕竟临洮兵败已让宋官对其失去了大部分的信心,苏轼则对章淳道“我宋若不能成威慑之势,很容易被夏人破之,得不偿失呀!”
向太后则道“我宋力弱,未必有大军能对兴庆成威慑之势。还是早早准备与夏人的再议之策吧!”此刻向太后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兴许是刚刚和李昌吉争辩用尽了她的力气。
苏轼范纯仁等人齐声喝道“吾等自当尽力!”
于是众人皆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