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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颐急回应“莫要叫我太傅,我已经不为帝师久矣!”
黄庭坚接着道“正叔兄(程颐,字正叔),人不能光读书,还要眼盯世事,耳听八方呀,似汝等这样,只靠研究文集,并不能为俗世所接纳,圣贤书不过是孔夫子处事之礼,可是这处事之礼对夏国辽国也同样受用吗?吾等不能拿着竹签以应来敌吧。”
程颐哑口无言。
众人静止片刻后。
向太后道“诸位,今日之事乃是西夏国欲与大宋交涉,并非论文大会,还请诸官所谈交涉之事!凡事款款,需先议定才是?否则何以应之。”
面对向太后的责问,众官低头不语。
片刻后,李格非道“官家,今日夏使所言,唯有宋夏之和议才为上上之款,其他皆可不论。夏使曾言其所携不仅有陇右之地,还有这一纸盟约,臣以为,如果今日不与之议定盟约,亦是后患无穷,夏兵必然时长骚扰我国关塞,空耗我大宋国力。”
向太后冷言说道“以你之言,现在倒不是他求我谈判,而是我求他谈判?”
李格非回应道“未必没有此理,这恐怕就是夏国之策,按颈而谈,胜败在他!”
向太后冷笑道“真是笑话,这夏国的青山王被我大宋抓了,今天不来花钱赎人,反而要挟我大宋,天下岂有这等道理。”是的,不放人就打你,西夏国就是这个意思。
李格非道“胡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青山王的性命,你给与不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是其他条件。”
向太后道“你说他们要的是灵州城!”
李格非道“是也!灵州城为夏国经营百年,已经成为夏宋两国交际要地,失之则失去了夏国半数钱财来源,故而其不可弃。灵州乃在长城之内,我宋只要扼守长城,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夏人可难入近。可是此地距其王城实在太近,西夏人亦不愿意长枪抵喉的过活。”
范纯仁赞同道“李文叔之言,乃有其理,今吾大宋,重要的不是起兵事,而是国事。宋国之境,田地荒芜者大在,军旅不练者多,若是宋夏之间再起兵戈,则难休也!”
向太后道“你之见是吾等只能答应夏国使者提出的条件,别无他法吗?你可知道本次议可是我大宋在拿捏着西夏人的性命,怎么可以让他们扼着我们的咽喉。”
李格非自顾叹息的道“唉!我大宋只拿捏着青山王一人的性命,这相筹码,实在微轻。”
苏轼道“也并非无可以对,其所谓条款,大致可以答应,只是部分细则尚需商议。”
向太后鄙夷的望着苏轼,问道“如何商议!”
苏轼则回曰“向来谈判都是你退我进,你进我退,渐行渐入,从此议来看,西夏人希望收回灵州,其目的已然明了,而对大宋来说灵州城亦不可裁,宋夏两者相抵,需取其折中。至于其他都皆是附赠款项。”
向太后急问道“如何取其折中?”
苏轼回道“先还灵州半城,再……”
还未等苏轼说完,章淳就出班骂他,“苏轼无耻至极,灵州乃是军事要塞,岂可轻易予人,(转向向太后拱手道)官家,这苏轼果然是和西夏人有交易,不然怎么可以说出将灵州送还西夏国的话,臣请将苏轼查办。”
苏轼一脸无奈。
黄庭坚则慌忙出来解释道“君子不与小人争辩,小人不惜命,君子何必舍命相博,自古以来让贵贱同赴死都不是智者所为,今我大宋物欲繁华,人乃翩翩,岂能和西夏胡人同命。”
向太后听黄庭坚言毕便阻止章淳道“章将军,且先等苏子说完!”
苏轼则接着说道“章将军有此意见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灵州之地也是用大宋将士的性命换来的,可是现在要谈判,要和议,就是买卖,就看对方出的价码值不值了。诸位都知道灵州之地大宋和西夏之间的军事要塞,可以说是兵家必争之地。却不知道大宋与夏国之境绵延千里,本次洮州府之危,西夏人便是从皋兰山一带入境,其他之地也是一样重要,不能仅仅守得一处灵州,而放大部分宋夏之境于不顾。余以为,只有立约才能获得长治久安。”
向太后道“苏子请细说此言!”
苏轼又接着道“西夏国欲取回灵州之地,无非是灵州距离其王城兴庆府太近,恐威胁王城安危,对于我大宋来说,守住灵州也会面临兴庆府巨大的军事压力,这一样一来,给我大宋带来的不仅仅是军事压力,更重要的军费压力,要能与之一战,就要有充足的钱粮,既然如此何不卖给人情给西夏。另外大可要求其在宋夏之境屯兵后撤十里,以防宋夏再度交锋,陇右之便也要收归囊中。不过吗,即是和议,筹码乃是渐出,未必先答应其全部条件,可先归还灵州半城。”
向太后疑惑道“半城?”
苏轼待欲出言,章楶抢着回答道“苏子所言灵州半城乃是以灵州城内的灵渠为界,灵渠将灵州城一分为二,这灵渠乃是黄河的一条支流,其水势常年浩大,只有在冬春之交时才可以舟行人,也算是一条不可多得的天然屏障,以此替代长城屏障,也蔚为不可!”
向太后道“章将军的意思是可以用灵州半城交换之?”
章楶道“如若都能应苏子所言,此计甚好!”
苏轼道“此计如果成行,我大宋还需多面计较。首先还是要扩军,陇右之地多了大片疆土,需要国士驻防,西夏国如果真的在宋夏之境后撤十里,那自然也是好的,但是十里之地人乃难见其远,倘若西夏国在十里之外集结重兵,我大宋也难知晓,防御又重,这灵州更是防御的重重之重,都乃是需要钱财人吏。所以余以为当下不仅应该首重与西夏的和议,更重要的施行新法,首抓吏政,农法,鼓励生产,以策应宋夏之变局。”
向太后明白了苏轼的意思,原来还是为了施行自己新法,不过眼下和谈乃是稳定汴京局势的最宜方法,新法当复后移,于是向太后道“苏子此言,乃是明言,吾等需各自考量,新法待时机成熟自然要行,不过眼下和谈为要,可先行和谈,再行新法。”
苏轼无奈,只得低头诺道“听凭官家意思!”这向太后也不恶狠狠的要斩苏轼的头了,果然大名在外的苏子,向太后也要顾忌三分。
章淳不乐意,要放弃灵州半城换取陇右之地,其内心实在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
范纯仁早知道自己主政没有什么建树,正是要找机会辞宰,可是和谈关键之时,朝臣辞宰,不利国运,遂也作罢。
众人分班次离殿而去,要不怎么说宋朝的党争严重呢,你看着离殿的队列就知道,旧党的文彦博自拥成一群;而后是唐国昌,宗泽和晏秋,章淳,章楶离去;紧随其后的才是苏轼之群。后面剩下的就是蔡京赵挺之等一些并无实际党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