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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唐国昌,种师极引李昌吉,梁道终于从苦寒的灵州来到繁华和煦的汴京,还未入得西水门,朝廷已经派人来接应,接应之人便是晏秋。经过前段时间的磨合和尝试,这晏秋的胆子越来越大,李秉藏和晏秋更加熟络,他居然混在晏秋队伍里同来迎接西夏使者。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李秉藏心思自己回西夏没有好果子吃,不如就和宋人打成一片,因为西夏国梁氏是他的死对头,李昌吉等诸官也都瞧不上青山王。朝中遗老宗族虽然对李秉藏还怀有好意,但是毕竟那些人只有虚名,没有实权,也就只能说几句话,不能办实事,梁氏真的要对李秉藏动手,估计没人能帮的了他。
晏秋和李秉藏在西水门骑马西望,只见的远方为首的四个人在前骑着高大的马儿,随后有数百个宋兵围着的西夏使节团,各种车马载着“进贡”给宋朝的礼物。
那四人分别是谁,稍微年轻的汉人状是唐国昌,着粗布衣,而身披战甲的种师极,另两人明显异装者乃是李昌吉和梁道,
四人匹马前行,晏秋半似开玩笑的对李秉藏道“青山王呀!你看你家里来人接你回去啦!”
李秉藏微微笑道“哈哈,这哪里是接我回家的,分明是来索命的!自古败军之将,只能战死沙场,才能留的一世功名。像我这样,如果回到大夏国,必会被处以极刑!”
晏秋笑道“喔,你对西夏国主这么没有信任?可是你今之行径无异于投敌!”
李秉尴尬又有点不高兴道“投敌也好,被俘也好,总之这汴京我是捏在手里了,不忍放弃。”
晏秋又笑道“是汴京把你捏在手里吧?”
李秉藏笑道“无论如何,如今我都过上曾经欲求的生活,这多亏晏将军的关照啊!”
晏秋道“可是汝曾是想东出直取汴京,而今却是……”
李秉藏还是笑道“也许这样的方式比我曾经想要的方式更好。至少现在的我也是苏翁的高徒。并可自由的在这汴京城游玩,岂不是比那禁锢在皇宫里的官家还要快活许多!”
二人正说之间,那唐国昌,种师极和李昌吉、梁道等人愈来愈近,晏秋对李秉藏道“青山王,大夏国人已经至了,汝当回避!”
李秉藏笑道“吾今乃是宋装,又结宋发,谅他李昌吉也没那么好的眼力认出我来,只需退后避之即可。”
晏秋执拗不过,只能将李秉藏编入行伍之中。
渐儿又近,晏秋急忙对为首的四位来人拱手道“四位大人,吾奉官家之命,特来接待四位回汴京,舟车劳顿,官家已安排食宿馆驿,待诸位休整完毕即可上朝奏报。”
唐国昌感激道“官家费心了!”
种师极言“勿须官家安排,我自回家休整,你(晏秋)且好生招待这些西夏人。”这种师极虽然是京兆府人士,但其在汴京已经拥有府宅,自然有家可回。
晏秋道“那是自然!”晏秋莫名的望着眼前的这些西夏人,心中由来一份责任感。
唐国昌介绍道“晏将军,此二位乃是西夏将军,这位(手指李昌吉)是西夏国的虎威将军李昌吉,为此次汴京之行的主使,这位(手指梁道)乃是西夏国的柱石将军梁道,为西夏国使节团的副使。”
唐国昌又向李昌吉等介绍晏秋道“此乃我宋国的征西左将军,临洮城的无畏上将军,为阻敌英勇赴死,可谓我大宋俊杰也。(此处故意高声言语,也不知道是讽刺夏国人,还是在标榜晏秋)”
李昌吉拜首道“将军之英勇,勇冠三军,吾夏人也是倍感佩服,闻将军之名而丧胆者不计其数。”这正是拍马屁的高手,也不知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要知道晏秋和李昌吉可没有在战场上真实对敌过。
晏秋则回敬道“二位将军远道而来,不敢怠慢,请速随我回馆驿,吾等当好生招待。有何种需求,尽管驱使!”而后晏秋又补充道“一般外国来使都有鸿胪寺统一安排馆驿,但是夏国使者入来,不能寻常待之,官家特命枢密院收拾官舍待之,一来枢密院离宣德殿最近,二来枢密院乃为国家众臣集散之地,方便我朝人员与夏使交际。”
李昌吉略显尴尬的笑道“唉!此次汴京之行乃是为我夏国向宋国请罪的,没想到上国如此费心!真乃万分的歉意。”李昌吉说此语时也极为谦逊,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的客套。
晏秋道“无论如何,汝等乃是西夏国的使臣,吾等也不敢怠慢。宋夏两国是要结万千盟好,若是今日招待不周,岂不为天下笑我礼仪之邦的虚实,也有违同盟之谊。”
李昌吉也不好说啥,只能随晏秋入城。
刚进入西水门,唐国昌便辞别,策马而行往大相国寺(回家),种师极则驱马而往南向,众宋兵皆随种师极而去,换而成晏秋所带的几十个宋兵,其中就有李秉藏。
就这样晏秋,李昌吉,梁道一行往枢密院的馆驿而去,走不过片刻,李昌吉询晏秋道“晏将军,请问吾国之青山王今朝何在呀?”
晏秋使劲的“嗯”了几声。
只听得身后的青山王轻轻的咳嗽了几声。
李昌吉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觉得动静有些奇怪,但是并未言语。
晏秋则回道“青山王乃是我大宋国的上宾,正在府上作客。”
李昌吉尴尬的笑道“青山王有乱宋之罪,难为宋国如此好生相待,真乃是礼仪之邦也!”
晏秋道“我宋人向来注重礼仪,不论前生为何,都将一样对待。”
李昌吉似有歉意的道,“此次贵国熙河路苦役,非我国国主所为,乃是青山王私自所为,其为宋军所虏,本应当就地正法,可是宋朝仁义留其性命,真是善莫大焉,我主心意已明,若是宋国保其性命,决议此后永不侵宋!”
李秉藏在晏秋后方低着头,心里骂骂咧咧的思虑这李昌吉到底安的是什么心眼,这梁太后绝不会如此好心,此次前来“营救”于我,必是居心叵测。
晏秋用眼神瞥了后方,李秉藏未敢抬头。晏秋对李昌吉道“洮州府苦役,折损大宋近万将士,八百里河山尽皆涂炭,不知道西夏国国主作何补偿呀!”
李昌吉和梁太后早有预定,把自己无法掌控的白沙之地(陇西故道)送与宋朝,以缓和宋之余威,更重要的是换取失城西平府(灵州),至于李秉藏只是此次商议的附带品,李秉藏是生死只不过各方面子而已。大宋国如果杀了李秉藏则会遭来天下人耻笑,并给西夏国以不礼之口实,或可再起风云;西夏国如果不救李秉藏,则不好向西夏国的宗族遗老交代,也难得天下臣子安附。故而诸多原因造就李秉藏不得不活,西夏又不得不救,这国与国之间的交锋,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李昌吉自然知道他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救李秉藏,只是表面不得不以李秉藏为中心,违心的微笑的道“宋国之失,我大夏国乃是痛心疾首,我主梁君在兴庆府整日为之揪心,曾派数百人欲入宋擒回青山王,奈何大夏国王军不敢再染指宋土,恐被疑为援兵。故而只能整日扶殿而痛哭哉!”
晏秋道“临洮劫难,吾生未逢经,只此一战,终生难忘。临洮的亭楼台阁,庙宇琼池都皆为战火焚尽,一时间百目凋敝,人去鸟散,兔死狐亡。吾大宋君臣无不为之痛心。”正说之间,不得不假装掩面而泣,作痛心状,忽而又转面浮夸道“我大宋君臣听临洮陷落,皆同仇敌忾,五十万(夸张)金甲壮士顷刻出动,横扫熙河路。青山王军甲至临洮已是强弩之末,顷刻便烟消云散,我等便宜,俘得汝国的三军统帅青山王。”晏秋夸张之言意在让李昌吉等西夏国人相信宋军乃是无坚不摧的威武之师。
晏秋的这点心思李昌吉岂能看不出来,毕竟他曾于晋阳与宋军战,宋军实力几何岂能不知。
在晏秋身后的“宋兵”李秉藏听之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毕竟此事乃是因他而起,个中滋味却难分说。
李昌吉笑着附和“宋军向来威武,我大夏国主早就知晓,所以吾等晋阳一役后就收兵回兴庆,再不敢踏入宋地一步,然而青山王所领兵马并非王军,完全不受制于梁君,故而其私自出兵,以至于宋夏两国再现兵戎之见,实属不该。”
晏秋接着道“宋夏两国,纷争百年,一直都是宋强而夏弱,可是夏人总是不本分,屡屡犯我宋境,致使两国黎民遭殃,何意哉?何苦哉!”
李昌吉亦慨叹道“今吾此来就是为了结百年盟好,以利两国百姓!”
晏秋微微笑道“看得出来,夏国此次入宋,皆有十二分的诚意(晏秋用手比划了一下身后的西夏贡车),我大宋也当以国礼相待。”说着说着,也就正好到了枢密院的府楼,晏秋指着枢密院的门楼说道“今日官家特地嘱托要以高规格款待西夏贵客,乃奉上枢密院高大巍峨属楼,让各位休整将息,毕竟兴庆府与开封府(汴京城)相距乃是数千里之遥。各位旅途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