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三世温柔

第16章 古刹惊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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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而下,沈清欢的蓑衣早已被狂风撕成碎片。寒山寺的飞檐在闪电中时隐时现,宛如巨兽张开的利齿。她攥紧颈间玉佩,血丝凝成的地图在雷光中泛着微光——那蜿蜒的曲线正指向大雄宝殿后的千年柏树。

"施主,夜闯佛门清净地,所为何来?"

苍老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沈清欢猛然抬头,见慧明大师倒挂在柏树枝头,百衲衣在风中纹丝不动,手中念珠泛着诡异的幽蓝。雨滴落在他周身三尺竟自行蒸腾,白雾中浮着淡淡的硫磺味。

"大师..."沈清欢刚要开口,忽觉脚下一空。青石板轰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地穴。她甩出软剑缠住柏树枝干,却见慧明袖中飞出九枚金环,环环相扣直取她咽喉!

剑刃与金环相撞的刹那,沈清欢瞳孔骤缩——金环内侧刻满梵文,正是娘亲手札中记载的"锁魂咒"。她旋身避开锋芒,足尖点在坠落的青石板上借力腾空,发间银针精准射向慧明眉心。

"叮!"金环回旋护主,银针应声而断。慧明飘然落地,枯瘦的手指捏住断针:"林家千机针...姑娘果然是他的后人。"

暴雨突然转向,雨帘在两人之间形成漩涡。沈清欢的软剑发出嗡鸣,剑穗上系着的铜铃无风自动:"大师认得家母?"

慧明扯开僧袍,心口赫然烙着凤凰纹章——与萧执身上的如出一辙!只是这纹章残缺不全,边缘处布满爪痕般的伤疤。

"二十三年前,先帝赐死林太傅那夜..."老和尚的声音突然变得清越,"贫僧还是御前带刀侍卫。"

沈清欢的剑尖微微颤抖。雨水中混杂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她忽然发现那些蒸腾的白雾正凝聚成模糊的人形——是当年惨死的林家仆役!

慧明手中的念珠突然炸裂,三十六颗佛珠化作利刃袭来。沈清欢挥剑格挡,剑锋划破雾中人影的瞬间,凄厉的哀嚎震得她耳鼻渗血。那些雾气凝成的亡魂竟如实质般扑来,利爪撕开她肩头衣衫。

"破!"沈清欢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玉佩上。血丝地图骤然发亮,柏树根部的泥土轰然炸开,露出青铜浇筑的八卦盘。亡魂触到八卦盘的青光,顿时烟消云散。

慧明脸色剧变,枯爪般的手抓向八卦盘。沈清欢抢先一步跃入地穴,坠落的瞬间挥剑斩断绳索。黑暗中有齿轮转动的声响,八道石门在周身次第开启,每扇门后都摆着具水晶棺椁。

第一具棺中躺着穿龙袍的腐尸,第二具是戴凤冠的白骨...直到第八具,沈清欢的血液几乎凝固——棺中女子与她容貌别无二致,眉间朱砂痣殷红如血,双手交叠处压着半卷明黄圣旨。

"终于来了。"沙哑的女声自背后响起。沈清欢猛然转身,见敏妃斜倚在石壁上,手中的金铃串已换成白骨念珠。她腐烂的半边脸爬满蛊虫,另半边却美艳如昔。

"你以为萧执为何拼死护你?"敏妃的指甲划过水晶棺,"这具身体,可是他找了十年的容器..."蛊虫突然暴起,缠住沈清欢的手腕将她按在棺椁上。棺盖缓缓移开,寒气中浮出张人皮面具——赫然是萧执的容貌!

沈清欢的瞳孔骤然收缩。无数记忆碎片在脑中闪现:萧执抚过她眉心的温度,心口凤凰纹的脉动,还有那句"你欠本王的债..."原来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场精心策划的夺舍!

"很痛苦吧?"敏妃贴着她耳畔低语,"但比起林太傅被千刀万剐之痛..."她突然扯开沈清欢的衣襟,蛊虫凝聚成刀刃刺向心口!

"铛!"一道赤色剑气破开石壁。萧执浑身浴血地坠落,焚心诀激发的烈焰将蛊虫烧得劈啪作响。他的发梢泛着焦黑,心口纹章已蔓延至脖颈,每道裂痕都在渗出黑血。

"快...毁掉圣旨..."他艰难地举起剑,剑尖却指向沈清欢,"那上面...有你的..."

敏妃突然发出尖啸,整座地宫开始崩塌。沈清欢抓住圣旨的刹那,水晶棺中的"自己"突然睁眼,冰凉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无数记忆洪流般涌入脑海:

五岁的她在御花园追逐蝴蝶,撞进年轻帝王怀中;十五岁及笄礼上,萧执作为暗卫跪在阴影里;林家灭门那夜,娘亲将昏睡的她塞进密室,而密室外...执刀之人竟是慧明!

"看到了吗?"敏妃在狂笑中化作虫群,"你才是真正的..."

萧执的剑光斩断虫群,也将水晶棺劈成两半。沈清欢抱着残破的圣旨跌入暗河,最后的意识里,是萧执坠入火海的身影,以及那句被烈焰吞噬的:

"活下去..."

暗河的水流裹挟着沈清欢撞向岩壁,圣旨的丝帛在激流中寸寸碎裂。她拼命仰头换气,忽见头顶岩缝透出微光,数十具铁索缠绕的尸骸卡在钟乳石间——每具尸体的右手都缺失小指,断口处镶着金箔。

"这是...金鳞卫!"她想起娘亲说过的秘闻。先帝曾训练死士监视百官,失踪者皆断指镶金,只是没想到这些尸骸会出现在佛寺地下。

水流突然湍急,沈清欢的后背重重撞上青铜鼎。鼎身铭文在幽绿的水光中浮现:"凤栖梧桐,龙隐九泉"。这八字让她浑身发冷——林家老宅的照壁上,正刻着同样的谶语!

前方传来瀑布轰鸣,沈清欢抓住垂落的铁索翻身跃上石台。瀑布后的洞穴中,整面岩壁刻满血字,最醒目的位置赫然是林太傅的绝笔:

"吾女清欢,若见此书,速毁龙脉...萧氏非敌..."

岩缝突然灌入狂风,雪雕的金铃声由远及近。沈清欢转身的刹那,魏如海的白玉拂尘已抵住咽喉:

"姑娘好本事,竟能找到先帝的养龙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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