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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冷的月光如利箭般穿透防弹玻璃的裂纹，在地板上织出细密的青铜色光网，那光芒似是有生命一般，微微闪烁着。
祁风用战术匕首挑起仍在蠕动的青铜碎屑，指尖能感觉到匕首柄上传来的微微凉意，那些金属颗粒如同被磁石吸引的蚁群，在刀刃上排列成指向西北的箭头，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通风管道。"严悦的激光笔光斑停在穹顶浮雕的饕餮纹上，那光斑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这些青铜活性物质在避开监控盲区。"
陈警员刚要触碰墙面上的青铜钺装饰，被祁风一把拽住手腕，祁风的手掌温热而有力。
匕首尖端划过钺身，暗红色的铜锈簌簌剥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细碎的雨点落下，露出底下新鲜的青灰色金属层——那分明是上个月才铸造的合金。
五分钟后，特勤小组在馆长办公室外墙上发现拳头大小的破洞。
被腐蚀的钢筋混凝土断面泛着诡异的铜绿色，像是被某种酸性金属熔液洞穿，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黏稠起来，隐隐有股压抑的感觉。
祁风战术靴碾过地面的青铜碎屑时，那些颗粒突然集体转向，齐刷刷指向保险柜后的暗门，脚下传来细碎的嘎吱声。
暗门开启的瞬间，十二盏人形灯烛台自动燃起幽蓝火焰，火焰跳跃着，发出轻微的呼呼声，幽蓝的光芒照亮了周围，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神秘。
林馆长正站在《周礼·考工记》的青铜拓片前，右手食指在拓片的"金锡半"铭文上来回摩挲，那摩挲的声音如同春蚕吃桑叶般细微。
当严悦的战术手电扫过他脖颈时，所有人都看到皮肤下流动的荧光纹路——与祁风那管解毒剂表面的图腾如出一辙。
"你们不该触碰天工谱。"林馆长转身时瞳孔泛着青铜色金属光泽，声音像生锈的编钟在共鸣，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当青铜开始呼吸，谎言就会..."
他突然挥掌拍向拓片，整面墙壁应声翻转。
三尊错金银青铜鼎轰然落地，鼎足陷入地砖时竟诡异地调整角度，将众人围困在三角阵型中，落地的巨响震得人耳朵生疼。
祁风刚要后撤，靴底突然传来粘稠的触感——地砖缝隙渗出暗红色液体，带着浓烈的朱砂与汞蒸气味道，那刺鼻的气味瞬间充斥在鼻腔，让人作呕。
"是水银机关！"严悦甩出防毒面具时，林馆长已经退到战国编钟架后。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钟架上的兽面纹，十三枚甬钟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的音波震得众人战术头盔嗡嗡作响，那尖锐的音波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祁风在音浪中踉跄半步，超忆能力不受控地触发。
他心中一惊，那些记忆里的钟鸣声如同救命稻草般在脑海中闪过，他努力在混乱的记忆中搜索着与眼前场景相关的线索，猛然想起父亲实验室总在子夜响起的青铜铃铛——那些铃铛悬挂的位置，分明对应着北斗七星的方位。
"坎位青铜甗！"他朝着陈警员大喊，同时将战术匕首掷向东南角的青铜蒸食器。
金属碰撞的脆响中，甗身三足突然收缩，露出底下暗藏的弩机。
十二支淬毒青铜箭擦着赵教授的防护服射入墙壁，箭尾的雁翎在汞蒸气中迅速碳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严悦趁机滚到编钟架侧面，防爆玻璃面罩映出林馆长抽搐的右手："他在抗拒控制！
看他的左手——始终护着怀里的玉琮！"
祁风闻言瞳孔骤缩。
记忆回溯带来的剧痛中，他看见林馆长三天前擦拭玉琮时，曾对着这件良渚文化遗物喃喃自语"礼器不该沾血"。
此刻那枚玉琮正在馆长制服内侧透出莹润的光，与皮肤下蠕动的荧光纹路形成鲜明对比。
"您说过青铜器是时空的信使。"严悦突然用古汉语吟诵《考工记》，声音穿透青铜箭的破空声，那清脆的吟诵声在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坚定，"它们记得所有誓言——包括您在邺城考古所立下的守护之约。"
林馆长按在钟槌上的手指突然痉挛，脖颈处的荧光纹路开始明暗交替。
祁风抓住这瞬息的变化，战术手套擦过地面凝聚的水银珠，指尖能感觉到水银的滑腻，在青铜鼎表面划出父亲实验室常用的摩尔斯电码。
当第三尊鼎的云雷纹开始顺时针旋转时，整个机关阵的汞蒸气突然倒流回地缝，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嘶嘶声。
"小心承重柱！"赵教授的警告与建筑结构的呻吟同时响起，那低沉的呻吟声仿佛是大楼在痛苦地呼喊。
天花板上的二十八宿星图开始错位，青铜碎屑在众人脚下汇聚成旋涡状纹路，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着旋涡流动起来。
祁风抬头望向正在龟裂的穹顶，超忆能力让他清晰看到每道裂痕都与父亲实验室防火布上的灼痕轨迹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