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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他捂住头部,在本能与理智中挣扎着。
阿露她就算被人侵犯,被人羞辱也没关系吗?作为哥哥的你就要这样碌碌无为吗?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讽刺着昭阳,嘲笑着他的懦弱。
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向自己求救的模样,那种绝望而悲伤的眼神……
“可、可是……我……我啊啊啊啊啊!!!”昭阳双目赤红,内心的破坏欲瞬间涌上了全身,双手仿佛被什么东西代替一一样,狠狠的砍了下去。
“哈哈,你上当了!去死吧!!!”没想到昭阳面前的窦宾突然暴起,只听见一声“Exceed Charge”红色的光芒自腰带从光子血管传递到手部,窦宾的手上赫然戴着一个照相机模样的拳套,是巨大冲击!
然而那个拳套却在离昭阳的头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昭阳的剑刺入了faiz腰带上的手机。红色的光子血管收起,窦宾也被迫解除了变身,目瞪口呆的站在了原地。
毫无战斗章法,昭阳就凭借着身体中来自Amazon的狩猎本能,做出了判断。
“可恶!可恶!我还不想死啊!”被破坏腰带的窦宾察觉到了眼前巨大的危机,疯狂的喊了出来,脸上狰狞的纹路乍现,他想要奥菲以诺化殊死一搏!
“Amazon Break(亚马逊破坏)”
然而昭阳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狰狞的纹路褪去,长剑从窦宾的背后穿出,他的尸体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并逐渐化为了灰尘。
“编号000913击杀000926,剩余48人!”
faiz的腰带消失了,只剩下了地面上的一堆灰尘。
昭阳解除了变身,嗜血的冲动随着窦宾的灰化逐渐平静,他茫然的看着地面上这一摊灰,一开始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过了好久才明白这是自己做的。
“我……杀人了?”昭阳双臂无力垂下,握住的腰带也摔落在地上。他双目空洞地注视着地面的灰尘,手臂还因为刚才的战斗而不断颤抖。
之前这家伙,还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现在却变成了如此轻的一堆灰尘。
一阵风吹过,灰尘被吹散到空中。
虽然这家伙也不是人类,但是……就这么死了?生命的轻薄让昭阳几乎无法相信,更让他痛苦的是这条生命是被他亲手夺走的。
如果杀人时双手不沾染鲜血,是不会知道痛苦的。这种亲手夺去生命的冲击,让昭阳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明知这样没有错,但是自己却还是在Amazon本能的支配下,让生命从世间消失了。
他走出角落,惨淡的月光照亮旁边的金属雕像。在雕像光滑的弧面上,映出了昭阳的身影。昭阳看到了镜像中的自己,因为雕像表面的凹凸,自己的脸庞扭曲了,看起来就像是在邪笑一般。一瞬间他感觉站在那里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恶意的集合体。
终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一点光亮也看不见,月亮被乌云遮挡的很彻底。
第一次杀人,昭阳听从了内心的声音,在残暴的战斗本能的支配下杀了一个人。
昭阳痛苦地摇着头,企图从那阴森的回忆中脱身。自己只是在听着内心的声音行动着而已,杀人是他必须经历的一步,要想守护重要的人,便只能籍由这种方式。就算成为双手都是鲜血的恶魔,也必须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第一天是试炼者总人数最多的一天,因此试炼者相遇也更为频繁,脑中不断传来有试炼者被杀死的提示声音。
在回到公园的中心位置时,印记再次发烫,他听到了金属碰撞的打斗声。他立刻警觉了起来,防卫着四周,但是让昭阳震惊的是,他看不到人,只能看到空气中摩擦的火星。
“这是……Clock Up(超速化)吗!是Kabuto(甲斗)系列的假面骑士!”昭阳立刻做出了判断。甲斗系列的假面骑士可以以肉眼难以观测的高速移动,这副景象一定是他们造成的吧。为了避免被发现,昭阳迅速转身钻进了一旁的草丛。
大约十秒钟后,空中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看来是已经退出了高速移动。
蓝色身影正是以锹甲虫为原型的假面骑士——钢斗(Gatack),他倒飞出去,身体重重地撞在后面的一面墙上,墙面立刻倒塌了一大块。
与钢斗对战的人也现出了身影,红色的装甲,装甲整体造型像独角仙一样,是Kabuto,也就是甲斗。甲斗显露出身影的瞬间,差点没站稳身体,半跪着喘着粗气。
看来是身体无法再支持Clock Up了,昭阳观测着。
然而被打飞出去的钢斗状态更差,从墙面中钻出后立刻警戒地盯着甲斗,他身上的装甲多处破损,呼吸也更加紊乱。
“你这个……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混蛋!!”钢斗把手伸向肩膀的双刀,愤然对甲斗喊着。
“想要活下去有什么错!必须活下去的人又不止你一个!”甲斗飞起一脚,将钢斗手上的双刀踢飞,接着用肩膀猛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昭阳仔细观察着两人,在杀死Faiz后,那股杀戮的冲动就减少了很多,所以可以保持冷静。从动作上看,那个甲斗的动作十分流畅,像是专业的格斗技巧。
“已经结束了,带着你的思念赶快上路吧。”甲斗淡然说道,按动了腰带上的甲虫型zecter装置,然后将甲虫角掰向一旁。
毫无感情波动地杀人吗,那家伙就能那么平淡地下死手吗?昭阳在暗处神情纠结地看着,甲斗那简单干练的动作让他感到了一阵恶心。
“one!two!three!”
“rider kick!(骑士踢)”
甲斗的腰带上产生了蓝色的电磁,然后一直上升到了独角处,他飞速冲向了钢斗。
“还没结束呢!”钢斗也大喊着,扳下了腰带上Zecter的角。
“Put On(着装)!”
原本飞散出去外甲突然尽数飞回了钢斗的身上,他把假面形态肩膀上的两门炮对准了甲斗。
“我看了这么多年的假面骑士,怎么可能输给你这种外行人!!”
钢斗怒吼着,开炮射向甲斗,同时甲斗也踢到了他的身上。
爆炸晃动着地面,火光一瞬间将夜空照亮。爆风摇动着树枝,昭阳从藏身处钻了出来,他很好奇究竟是谁赢得了胜利。
等待烟雾散去的时候,提示死亡的声音在脑中响了起来。
“编号000910击杀编号000946,剩余47人!”
爆炸的烟雾散去,露出了钢斗变身者伤痕累累的尸体,他有着白色的皮肤和一头褐色的头发。
外国人?昭阳在心中发出了这样的疑惑。
等等……那个甲斗呢?!
注意到这一点的昭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向旁边歪了一下身子。
印记忽然变得极烫,拳头带起的狂风从脸颊擦过,覆盖着红色装甲的拳头出现在昭阳眼前,是那个甲斗!
“可恶,伤的太重了!该死!”
“Clock Over(超速化结束)!”
甲斗变身者不得已退出了Clock up,他愤恨地咒骂着,听声音是一个中年男性。
昭阳急忙回过头来,却被甲斗跟上的一拳打飞了出去,“噗通”落在了公园中心的水池中。肉身扛了这一拳,他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他感觉嘴角豁裂了,一丝血液流下,若不是Amazon的体质,恐怕这就完了吧。
“为什么你要出来,不出来不就不会死了吗?”甲斗摇着头说道,他身上的装甲因为刚才的爆炸也变得破损焦黑,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
昭阳跌坐在水中,水面多荡漾的波纹映出了他的影子,倒影随着水波晃动,好似嘲笑着昭阳。
不变身吗?他可是已经伤残了啊,杀了他,吞噬他,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心中的声音轻轻缠绕着昭阳,阴暗多气息从心口涌现,流向昭阳身体各处。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啊!”昭阳懊恼地回复着内心的声音。
“Amazon!”
凭借着自己的意识,昭阳大喊了出来,身体中的血液再度燃烧。
“Neo!”
赤色的火光和气浪一同从他身上爆发,气浪把喷泉池子中的水溅起,然后从空中落下,如同雨点一般,淋在了昭阳身上,和水池中心的大天鹅雕塑上。
水面倒影中出现了钢蓝色的Neo的身影,因为之前流到水中的血液,他的倒影看起来就像是被血气环绕着一般,镜中映出的现实更加嗜血暴戾。
“什么!没能干掉吗?”甲斗反应过来,警惕地看着站在水池中的昭阳。
“你……是你想要先杀我的!那样的话就别怪我了!!”昭阳说着按下了注射器。
“Blade Loading(剑装载中)”
锋利的长剑掠开水面,昭阳迈出水池冲向了甲斗
“可恶……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黑甲斗大口大口喘着气,刚才的战斗几乎让他脱力了。
变身Amazon后,身体中的狂躁一阵阵袭来,如同潮汐一般,不过昭阳勉强保持着自己的意识。
他从来没学过格斗,甚至在上学时都从没和别人打过架。
但是现在的甲斗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在昭阳胡乱的挥剑攻击下也只能勉强招架。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样下去的危机,甲斗选择了拼死一搏发动了Clock Up。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昭阳慌了神,四处张望,在Amazon状态下动力视觉再次得到了强化,甚至能看清时速150km下棒球上的数字。
眼睛捕捉到了甲斗高速移动时的残影,这个轨迹是……
身后!
昭阳想都不想,转身挥出一剑,“铛!”,金属相碰,力竭的甲斗直接飞了出去,掉在了水潭中。
昭阳追了上去,力竭的甲斗倒在水池中,血液染红了池水。
看着装甲多处破裂,奄奄一息的甲斗,昭阳心中涌现出了悲悯。
“对不起,我……我……”他缓缓抬起了手上的剑刃。
“等等……能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的一个请求吗……”
听到了甲斗的话,昭阳抬起的剑凝滞在了半空中。
水池倒影中,被血色雾气环绕的Neo,因为水波,嘴角上挑,似乎催促着昭阳赶紧斩杀了面前之人。
杀戮,血的冲动,罪恶,死亡……内心的阴暗处飘出了诸多的词汇。
但是这一次昭阳没有理会内心,他的目光停在了漂浮在水面的一张照片上。
“这是我女儿,怎么样,很可爱吧……?可惜我没有机会见她最后一面了……”变身甲斗的中年男子说着。
被血染红的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红裙子,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小女孩,她的手中抱着一个方形的盒子,里面那只黑褐色的独角仙似乎在炫耀头上的大角。女孩开心地笑着,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中年男子还在说着:“……还有一周就是她的十岁生日了,我本来打算提前退役,在生日那天陪她去看假面骑士的展会的。你知道吗,她最喜欢的假面骑士就是甲斗,我选择这个骑士也是为了纪念她……”
昭阳茫然地听着这些话,一个美好的图景在他脑中展开,小女孩和她的父亲手牵手,去和假面骑士见面的景象。他无比理解盼望着父亲的孩子的心情,因为他曾经就是这样,望着照片上那幸福的笑容,他感觉自己在做着一件罪恶的事。
但是身体狂暴的躁动却无法平息,所有炽热的血液都汇聚到头部,简直像是要把脑子烧坏,血管里流动的热火,嗜血的本能都让他想要立刻见过面前的人撕碎。他就这样拼命与自己做着斗争。
现实世界中,自己平时连一朵花,一棵草都不忍折下,突然就让自己去杀人……这种事,这种事本来就是不人道的啊,这不是要让自己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吗……这种事怎么能做!!
内心的纠结几乎要把昭阳分成两半,但是不杀死所有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就没法保护昭露,到底要……到底要……
“你大意了啊,少年!!!!”
就在昭阳纠结之时,面前的甲斗突然从背后掏出了斧头形的枪,一枪一枪打在了昭阳胸口。
“你!”昭阳赶紧胸口似乎被刺穿,向后退去。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更多是因为自己的心意被背叛后产生的刺痛感。
甲斗一转手上的枪,枪柄便变成了斧头,他用斧头疯狂砍击着昭阳,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昭阳几乎无法抵抗,他的胸口很快就出现了血痕。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欺骗我……难道你没有人性吗?!”昭阳悲愤地反问着。
“想活下去有错吗?!”甲斗大喊着,用手中的武器一次次攻击着昭阳,随手一拔,从斧头武器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昭阳的胸口。
昭阳拼命握住匕首的刃,不让其刺入自己身体中。甲斗则是拼死向下按压着。两个人很快滚在地上,面对面近在咫尺地对峙。
“告诉我!是我做错了吗……是相信爱和美好的我做错了吗?!”昭阳死死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这可是在战场上,居然对想要杀死你的敌人产生怜悯,这可是大忌啊!!”经历过无数战场并存活下来的甲斗如此喊道。
“在战场上当你犹豫的时候,就必死无疑了!!”
自己,真的会死?越来越靠近心口的刀锋带来的含义,让昭阳感觉到了全身的颤抖。
正是因为对审判敌人生死时产生了犹豫,所以自己才会沦落如此地步。
匕首一寸寸下降,贴在胸口的装甲上,逐渐刺入。
这可是战斗啊,在战斗中自以为有留对方一命的权利,自己是有多自大啊!如果对是否挥剑产生犹豫,那就会被趁虚而入,你死我活的战斗本就该全力以赴才对。
“都是你自己犯下的错误啊,和那个钢斗一样!”甲斗的头盔越来越贴近,近在面前的一双复眼死死盯着昭阳。
这是昭阳第一次如此贴近死亡,匕首已经刺破了装甲,一丝鲜血向上溢出,疼痛像是在身体上挖洞一般。
如果犹豫的话,就会死。
“想要活下去,不对,我必须活下去啊啊啊啊!!!”
昭阳突然张开了嘴,用满嘴的尖牙利齿咬向甲斗的头盔,“砰”多一声,甲斗复眼处的目镜碎裂开了,碎片刺入了他的眼睛。
“咔啊啊啊啊!!”
昭阳连忙一脚踹开了甲斗,直起身来。
“我、我不能死,所以要杀死你!而且我绝对不会再感到犹豫了!”
昭阳大声喊道,猛地推下了注射器。
“Amazon Break”
“终于……我也要结束了吗……”甲斗似乎是得知了自己的下场,无奈叹息着,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昭阳战斗了。
“抱歉,原谅我!我必须要这么做!!”
昭阳咬牙腾空跃起,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闭上眼睛,但是Neo的血红双眼无法闭上,只能注视着对方死去。
树丛中的一枝花探出了墙头,挡在了昭阳前冲的路途上,阴云散去,月光洒落于花朵之上,细细的花蕊摇动,花药宛如月光的粉末。
昭阳的剑刃挥下,那支花悠然飘落,跟着被斩断的是甲斗变身者的身体,两截身体先后落在地面,装甲自动解除,腰带也消失了。
叶茎折断的花朵悄然落在了天鹅喷泉的旁边,月光将花瓣照成了银白色。
“编号000913击杀编号000910,剩余46人!”
“我,我又杀死了一个人……我明明不想杀他的,但是偏偏我和他遇见了……我,我必须这么做!”
浓郁的血液腥气弥漫着,昭阳的食欲被深深的吸引了,他立刻抽了自己一巴掌。就算是饿死也绝不会去吃人肉。
犹豫的话我会死,所以不能犹豫,连一分一秒也不行。
“必须要杀死对方,我已经……已经没法回头了……”
昭阳绝望地仰头看向月亮。
地面上的血液中浸泡的泛红的照片,上面已经看不清小女孩的样子了,只能看到没有被染红的一角处,那一小行字,“我的宝贝”。
尸体,尸体要怎么办?就这样扔在这里实在是太可怜了。
昭阳没有怨恨甲斗的变身者,他们都想要活下去啊,为了身边重要的人,只是他们间有不得不战斗的命运。
思考了很久,昭阳忍住了食欲的诱惑,把那两人的遗体搬到了郊外,在树下挖了大坑,把他们埋了进去。
那张携带着回忆的照片,被放在了甲斗变身者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