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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泛起鱼肚白,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雨丝如银针般斜斜扎在青荷身上,浸透的衣衫紧贴脊背,每走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泥浆裹着碎石磨破她的鞋底,伤口不断渗出细密血珠,与泥浆混作黏稠的赭色液体,顺着脚掌纹路滴进水洼。
青荷踉跄着往前奔,每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那些流浪兽是否追上来。
昨夜他们找个一个狭小的山洞停留休息,但休息十分钟不到,就被勇喊起来继续前行。
勇在部落武力值虽然不是第一,但他的鼻子是最灵敏的,常常依靠这份能力,为部落找到更多的猎物。
当冷风吹来那股‘恶臭’的气味,立即停止休息,继续逃。
只不过那群渣宰来得太快,勇只能以自己为饵引开追击。
看着哥哥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灵攥紧拳头,收敛好情绪后,她在青荷面前蹲下来,“荷,我背你走。”
青荷浑身精疲力尽,连摆手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她想灵也和她一样,“不,我……”
“荷,别废话了,快搂住我脖子。”
灵从小参加部落采集,后又经历流亡,身体比青荷这个跑八百米就喊累死累活的人强多了。
灵背起青荷,宛如游弋在黑夜中的幽灵。
在她后背的青荷欲言又止,想让她放弃自己,可一张嘴声音就卡在喉咙里。
三个小时的亡命奔逃,浓稠的黑暗终于泛起鱼肚白。
灵的肺部像被砂纸反复摩擦,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味,胸腔剧烈起伏如破旧风箱。
就在晨光开始勾勒山林轮廓的瞬间,她后颈的寒毛突然倒竖。
她虽然没有她哥哥那样敏锐的嗅觉,但对危险的感知能力不差。
灵把青荷放了下来,指了指右方,“荷,接下来我不能陪你了,朝这个方向走下去就是青木部落。”
灵没去过青木部落,她们现在所走的方向是她哥哥口述。
她也不知道对不对,但不走就没希望,走下去或许有一丝希望。
闻言,青荷瞳孔微缩,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翕张,冷汗顺着煞白的脸庞滑落。
她知道灵的话外音,勇也是这样。
“不,不行……”
青荷话音未落,小麦肤色的少女将身上剩下的臭草塞进她的怀里,转身跃入荆棘丛,惊起飞鸟。
青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尖只触到灵发梢残留下的风。
那个始终背着她奔逃的身影,在熹微天光里化作一道残影。
只留下她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
青荷愣神了一小会儿,迅速拽回了飘散的思绪。
她不能倒下,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找到青木部落,救灵和勇。
但青荷不知道她离青木部落越来越远,进入一个危险地带。
青荷攀着树,缓慢地站起身,刚往前走了一步便就跌倒在泥地里。
青荷索性不再站起来,而是用双臂缓慢爬行,整个人就像从泥浆里捞出的泥偶娃娃。
天空虽飘着小雨,但不耽误狩猎者捕食。
刚出家门口的蒙安兽就闻到一股又甜又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