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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里,16式战车的前灯将周围照得通明。密密麻麻的虫卵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某种恶心的艺术品。林周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更关心的是电台里传来的声音。
"......新西伯利亚的辐射值已经突破临界点,"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那些该死的钴弹,把整个西伯利亚平原都变成了死亡地带......"
林周调大了音量。新西伯利亚,那里曾经是俄国的重要工业中心。现在,却成了辐射的海洋。
"即使穿着防护服,"电台里的声音继续说,"在外面也撑不过两小时。我们只能在地下活动,像老鼠一样......"
林周叹了口气,扭动旋钮。静电噪音中,突然传来一阵日语:
"......这里是东京幸存者电台......"
他精神一振,仔细倾听。虽然听不懂日语,但能从语气中听出,主播在讲述日常生活。
"......今天又清理了涩谷站的一段隧道,"一个女声说,"发现了一些战前的自动售货机。虽然里面的饮料早就过期了,也没剩多少了 估计也是难喝到都不想买的,但机器本身很有价值......"
林周想象着东京地铁的样子。那些他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繁华街区,现在恐怕也成了废墟。
突然,电台里传来一阵汉语对话。林周的手颤抖了一下,差点打翻水杯。
"......这里是山城第十二大队,"一个带着浓重川渝口音的男声说,"今天又清理了一段隧道。那些变异怪物,杀都杀不完......"
林周的眼睛湿润了。这是他在末世中第一次听到汉语广播。
"不过说真的,"电台里的声音突然轻松起来,"这些怪物的肉质还不错。特别是水里那些大虾,跟成年人一样大,够我们吃好久了。"
林周忍不住笑出声。这就是华夏人,即使在末世也能苦中作乐。
"就是得小心点,"主播继续说,"上周老张就被一只大虾夹断了腿。幸好我们有个医生,给他接上了假肢......"
林周调大了音量,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电台里开始播放一些日常通知:
"......明天B区隧道清理,需要十名志愿者......"
"......医疗站急需抗生素,有存货的请尽快联系......"
"......发现新的地下水源,水质检测合格......"
林周闭上眼睛,想象着山城地铁里的生活。那些他从未去过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同胞们的避难所。
电台信号开始变弱,林周赶紧调整频率。这次传来的是日语:
"......大阪地区的辐射值有所下降,"一个男声说,"我们正在尝试重建地面设施......"
"......名古屋发现新的变异植物,可以食用......"
"......北海道地区,我们成功建立了第一个地面农场......"
林周听着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声音,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人类依然在顽强地生存着。
他看向车外,蜘蛛虫的卵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但此刻,这些威胁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了。想到这些直接坐在车内睡觉睡得正香。直到阳光照耀大地,林周被闹钟吵醒之后才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