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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在台湾的两个据点分别是热兰遮城和赤嵌城。
此刻,热兰遮城还没有被明军攻克,但赤嵌城陷落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有很多荷兰人都在准备收拾细软坐船跑路了。
热兰遮城的豆腐西施王寡妇刚掀开蒸笼,白雾里突然蹿出个荷兰兵。这红毛鬼左手提着掉落的假发,右手攥着半块发霉的奶酪,活像被狗追的落水猞猁——他身后二十只猕猴正抡着从教堂抢来的烛台穷追不舍,领头的猴王头顶尤纽斯神父的法冠,爪子里还攥着撕碎的《圣经》扉页。
荷兰人是铸造棱堡的专家,这个看似在地图上占据弹丸之地的国度,却有着一段波澜壮阔且充满抗争的历史。自 1568 年起,他们为了摆脱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漫长的征战之路,这一战,便是整整八十年,史称“八十年战争(Eighty Years' War 1568 ~ 1648)”。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荷兰大地上遍地筑塞拒敌。荷兰人深知自身力量相对薄弱,唯有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才能在强大的敌人面前求得生存与独立。他们精心设计并建造了无数的要塞,这些要塞如同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荷兰的每一寸土地。
终于,经过八十年的艰苦奋战,荷兰赢得了独立。然而,独立并未给这个国家带来真正的安宁,战事依然如影随形。在欧陆的诸多重大战事中,荷兰总是深陷其中。就拿那六场着名的欧陆攻城战来说,荷兰竟参与了五场。频繁的战争,让荷兰不断磨砺着自身的军事防御能力,也使得他们对于要塞的建造和运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荷兰虽小,但其境内星形要塞的数量却居世界之冠。这些要塞形态各异,规模不一。有的只是单纯用于军事防御的单一城池,虽小巧却不失坚固;而有的则围绕着整个城市,深沟厚壁,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将城市紧紧护在怀中。
在遥远的东方,被明军团团围困的热兰遮城,便是荷兰这种星形要塞建筑风格的体现。热兰遮城那高耸厚实的城墙、复杂精妙的防御布局,无不彰显着荷兰人在要塞建造方面的卓越技艺。然而,此时的热兰遮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荷方眼见热兰遮城被郑军与李家军重重围困,形势岌岌可危,决定背水一战,派出所有能够搭载火炮的三艘舰船,妄图冲破郑、李军的水师防线。
这其中,荷方的主力炮舰赫克托尔号,曾是他们在海上耀武扬威的利器。然而,此刻它却陷入了郑军和李军舰艇的重重包围之中。郑军与李家军的战舰如同一群凶猛的鲨鱼,将赫克托尔号紧紧围住,炮弹如雨点般朝着它倾泻而去。
赫克托尔号虽奋力还击,但在郑、李联军的猛烈攻击下,渐渐难以招架。终于,一枚炮弹精准地击中了赫克托尔号的火药库,瞬间引发了剧烈的爆炸。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赫克托尔号被炸得四分五裂,化作漫天粉尘,沉入了海底。
目睹主力舰的覆灭,余下的一艘小型战舰和一艘快艇自知无力抵抗郑、李联军的强大水师。它们在短暂的慌乱后,无奈地选择撤退,朝着印尼方向狼狈逃窜,去寻求援助。
随着这两艘舰船的离去,热兰遮城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城内的荷兰守军,望着远去的舰船,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们深知,如今已失去了来自海上的支持,面对城外虎视眈眈的郑军和李家军,这座孤城的未来变得无比黯淡。
随后,郑李两家兵分两路,李家军气势汹汹地率先抵达热兰遮城外海。然而,天公不作美,海上竟涌起了漫天大雾,白茫茫的一片,将整个海面笼罩得严严实实。热兰遮城的荷兰守军虽然暂时无法看清海面的状况,但他们的炮火却如潜藏的猛兽,随时可能对靠近的船只发动攻击。
为了避开热兰遮城那致命的炮火,李家军当机立断,决定趁夜行动,选择经由北线尾岛北端的鹿耳门水道进入台江内海。鹿耳门水道狭窄而又漫长,水浅礁多,向来不是船只航行的最佳航道。但幸运的是,郑瑶所率领的第一舰队长年在海上征战,对水文情况了如指掌,个个都是识水善航的行家。
在夜幕的掩护下,李家军的舰艇小心翼翼地驶入鹿耳门水道。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稍有不慎便可能触礁沉没。但凭借着舰长们丰富的经验和高超的航海技术,舰艇在狭窄的水道中稳步前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明,大雾也慢慢退去。当温暖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时,台江内海之中已然帆桅林立,大量李家军舰艇顺利抵达。那些在台南沿海居住的汉民,一早面向大海眺望,竟惊喜地看到大明水师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眼前。他们又怎能忘记九年前郭怀一起义失败后所遭受的惨痛经历,如今看到大明的军队到来,心中燃起了无限的希望。
刹那间,台南沿海一片沸腾。汉民们纷纷倾巢而出,将家中的渔船小舟都划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朝着李家军舰艇靠近,主动协助李军登陆。老人们在岸边为将士们呐喊助威,青壮年们则用力地划动着船只,帮助士兵们搬运武器装备。一时间,军民齐心,场面感人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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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热兰遮城内的荷兰守军,此刻才如梦初醒,发现李家军已然进入内海并开始登陆。他们匆忙组织防御,试图对登陆的李家军进行攻击。但此时的李家军在汉民的帮助下,登陆行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迅速在海岸边建立起了滩头阵地。
登岸后,李长林敏锐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热兰遮城外有一致命软肋,位于热兰遮城西南方的那座天然山丘,作为大员岛上地势最高之处,因其地质松软、地形崎岖,无法修筑大型要塞,故而荷兰人将热兰遮城建于山丘之下。
荷兰人自然深知这座山丘的战略意义,一旦被敌军占据,敌方火炮便能居高临下,炮弹可轻易飞越热兰遮城的城墙防壁,直捣内城中心,届时城内再多的砌砖填土都将无济于事。为此,他们在山丘上修建了一座小型副堡——乌特勒支堡(Redoubt Utrecht),并在堡内布置火炮、驻扎士兵。这座副堡的作用并非持久坚守,而是意在迟缓敌军的进攻步伐,以便热兰遮城的主力守军能及时出城救援。
李长林当机立断,即刻下令派出骑兵前去攻占乌特勒支堡。李家军的骑兵如一阵黑色的旋风,朝着乌特勒支堡疾驰而去。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他们带着必胜的信念和高昂的士气,迅速逼近目标。
乌特勒支堡内的荷兰守军见明军骑兵来势汹汹,急忙开炮阻拦。炮弹在骑兵队伍前方炸开,腾起阵阵浓烟和尘土,但李家军骑兵毫不畏惧,他们巧妙地躲避着炮火,继续勇猛冲锋。
明军人数众多,在骑兵的强力冲击下,乌特勒支堡的荷兰守军渐渐难以抵挡。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李家军骑兵挥舞着长刀,如猛虎下山般勇猛,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荷兰守军虽负隅顽抗,但在明军的强大攻势下,渐渐力不从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拼杀,李家军凭借着人数优势和顽强的战斗意志,很快便拿下了乌特勒支堡。荷兰守军要么被击毙,要么举手投降。
站在乌特勒支堡上,李长林望着不远处的热兰遮城,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今已占据了这关键的制高点,热兰遮城的内城已完全暴露在明军的炮火之下。他迅速下令将火炮搬运至乌特勒支堡,调整炮口,对准热兰遮城的内城。
热兰遮城内的荷兰守军眼见乌特勒支堡被明军攻占,顿时陷入一片恐慌。
热兰遮城的城墙上,荷兰士兵的瞳孔在硫磺烟雾中剧烈收缩。明军的火炮手们正将特制炮弹填入乌黑的炮膛——这些铁球内部塞满了晒干的辣椒粉与砒霜,外层裹着浸透火油的亚麻布。
"目标城门!三发急速射!"李长林的吼声穿透硝烟。三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后,城门楼瞬间被火焰吞没。焦黑的守军捂着口鼻在浓烟中翻滚,皮肤上渗出暗红色血珠——砒霜混着辣椒粉的剧毒,正顺着呼吸侵入他们的血脉。
就在李家军成功攻占乌特勒支堡,对热兰遮城展开猛烈炮击之时,郑军也按照既定战略,再次兵分两路展开行动。
其中一路郑军迅速朝着北线尾岛进发。他们乘风破浪,战船如离弦之箭般驶向目的地。抵达北线尾岛后,郑军将士们迅速登陆,动作娴熟且有序。他们马不停蹄地在该岛南端沙洲上设置炮阵。一门门火炮被迅速安置到位,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位于大员岛北端的热兰遮城。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开火!”北线尾岛上的火炮齐声怒吼,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过海面,准确地朝着热兰遮城砸去。一时间,热兰遮城的北端陷入一片火海,爆炸声震耳欲聋。荷兰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炮击打得措手不及,原本在北端防守的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寻找掩体躲避。
而郑军主力则在登陆台湾本岛后,一路向南行进。他们步伐坚定,士气高昂,沿途清理着荷兰人设下的一些零散障碍。当退潮之时,郑军主力抓住这一绝佳时机,顺利进入大员岛南端,如潮水般迅速逼近热兰遮城南面。
热兰遮城的荷兰守军此时可谓腹背受敌,四面楚歌。北面有北线尾岛郑军的隔海炮击,南面有郑军主力步步紧逼,而西面乌特勒支堡已落入明军之手,来自那里的炮击更是让城内防御体系摇摇欲坠。
荷兰总督揆一·费里第里克在热兰遮城的了望塔上,望着这危急的局势,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深知,热兰遮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若不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这座苦心经营的堡垒恐怕即将沦陷。
荷兰守军在慌乱中努力组织反击。他们集中城内的火炮,试图对北线尾岛的郑军炮阵和逼近城南的郑军主力进行还击。然而,在李军和郑军的双重压力下,荷兰人的反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城内议事厅里,马尔登·宋克攥着染血的怀表。三天前克伦克援军在澎湖遭遇明军伏击的消息,此刻化作桌面上凝固的血迹。他望向窗外山丘上的明军重炮群——三十门24磅铁炮的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十年前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那次大战何其相似。
"传令下去,将粮仓内的粮食全部藏到地窖下面去!"揆一突然嘶吼。士兵赶紧行动,热兰遮城囤积的粮食可支撑半年,一点也不能马虎。
但此刻守军已陷入癫狂。有人开始用刀砍向自己的战友,有人冲向火药库自爆,整座城市陷入比明军炮火更可怕的混乱。
夜幕降临时,郑芝龙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海风卷着城内传来的哀嚎掠过耳际,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取台湾者,非勇猛之师,乃善谋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