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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算命先生老鬼后,老王回来,只见柳晋南和戴姨正在等他。
“老王,就辛苦你和戴姐,马上就着手开始查吧。等查完安排好了我们就把牧阳送过去,只要是对牧阳好的,让我上天去摘月亮抓星我也愿意。”
“先生,那算命先生说在咱这的东南方向。这东南方向那么大,怎么找?就是咱这东南边的农村,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这么挨家挨户查起来的话,那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分别了。我刚在回来路上一直在想那个算命先生的话,整个沐清,跟小牧阳同龄的孩子估计不会少,就算发动集团的员工挨家挨户去问,少说也得问上十天半个月。再说,那么大张旗鼓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要干啥呢,闹不好再惊动公安和派出所,那样可不太好。”老王说道。
“啪!”戴姨猛地一拍大腿,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倒吓了老王和柳晋南一跳。“老王你提醒的对,咱可以找公安的户籍管理处啊,到他们那一查,这范围不就缩小了吗?”
司机老王略带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说办就办,戴姨的行事风格向来是雷厉风行。午饭后,戴姨就跟老王赶到了市户籍管理处。户籍处的领导则是安排了一名专门的警员来给帮忙检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约摸两个小时的搜索后,终于锁定了符合条件的三户人家。戴姨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记下了地址和网上登记的联系方式后,次日一大早就出发了。
想查户口得用钱开路,戴姨在柳家多年,自然是深谙此道,能用钱解决的事绝不多费一分口舌。不到一个上午的工夫,便从当地的村委会弄清楚了第一和第二两户人家的情况。第一户人家孩子多,这家父母为了生儿子,上面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偷偷摸摸生了五个闺女。因为光顾着生孩子了,两口子也无心工作,整个家庭在村里都是困难户,而且男人在村里还专爱占各种便宜,落了个“破五保户”的臭名头。
第二户人家倒是还算正常,家里一男一女,男孩五岁,女孩四岁,正是活泼可爱的年龄。家里男人之前也很勤快,但早年出门在砖瓦厂打工,落下了肺部的病根,从此不能干重活,家里大小活全靠女人操持。而且,还有爷爷奶奶和太爷爷太奶奶一大家子将近十口人。家庭成员太多、负担太重,戴姨听完后不禁摇了摇头。
最后一家的情况戴姨总体比较中意,尤其是听完当家主妇的情况后,更是让村主任带着亲自登门拜访。
简单说明来意后,顾顺山把村主任和戴姨让进了门。一番寒暄后,戴姨直接开门见山,为了让顾家家主相信,自然添油加醋地把算命先生的话简要复述了一遍,尤其重点说了孩子五行缺火等等一系列玄之又玄的话,把顾顺山唬的一愣一愣。接着村主任介绍完柳家的情况,接着戴姨拿出一袋装满现金的信封作为定金和见面礼。见来人如此的豪爽和阔气,顾顺山更是半点不带犹豫,也不等他的媳妇秦姨回来一起商量,便满口干脆地答应下来。
戴姨自然也是满心愉悦,当晚便赶回家给柳晋南复述了这一消息。
当晚秦姨回家后,顾顺山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的媳妇‘分享’了这一好消息。却没想到,秦姨对此并不感冒,听完顾顺山囫囵不清的一通讲解后,更是听的云里雾里。她不清楚白天村主任到底带着谁到他们家来,居然还要在她家寄养一个市里来的富人家的孩子。秦姨个性很独立,更不像顾顺山那般见钱眼开,什么都没弄清楚就盲目答应。于是不顾顾顺山的反对,当晚便找到村主任家,让把这桩事给拒绝掉。
村主任无奈,跟秦姨讲,第二天他们会带孩子过来,有什么事情到时秦姨跟他们亲自再谈,如果实在谈不成,那只好再议。
第二天,老王带着戴姨和小牧阳一早出发,到顾家时快接近中午了。听到门口停车的声音后,秦姨牵着儿子顾焱的手来到门口。戴姨把小牧阳从车上抱下来,顺便也牵住了他的小手。在看了一眼顾顺山的媳妇秦姨后,心底不禁惊呼:世上竟有这么像的两人吗?和牧阳妈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没等走上前打招呼,小牧阳便挣脱了戴姨的手,张开双臂径直地跑向秦姨,跑到秦姨身边后,一把抱住秦姨喊了声:“妈妈。”
这一声‘妈’,喊的秦姨顿时猝不及防,还有点小小的慌乱:“哎呀,孩子,你这是要?”赶忙求助戴姨道:“这位大姐,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会叫我妈妈呢?”
戴姨赶忙跑到秦姨跟前,蹲下安慰小牧阳道:“牧阳啊,这是秦姨,不是妈妈哦。”
小牧阳抬起头仔细端详起秦姨来,看了好一会,终于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不是自己的妈妈,只是跟自己的妈妈太像了。手从秦姨的腿上拿开后,转过头看着戴姨。年纪虽小,那眼神却深邃的有点吓人,慢慢地问戴姨:“戴姨,我妈妈是不是不会回来了?我问爸爸,问大姐,他们都不回答我。二姐跟我说,只要我天天想着念着,妈妈会在梦里见我的。”
短短的几句话,却是一字一句深深地刺进戴姨的心底,戴姨强忍着泪水安慰道:“你二姐说的对,你想着妈妈,妈妈也会想着我们牧阳的。”说完,转过身悄悄地抹掉泪水。
殊不知,看着这一切的秦姨此刻眼里也湿润了,她虽看起来性格坚强,但内心底却温柔,最见不得孩子从小失去妈妈后的那种无助。此时此刻,却偏偏发生在自己眼前,由不得自己不为之感伤。
稍稍镇定一下情绪后,秦姨也蹲下,正对着小牧阳的眼睛,温柔地说道:“牧阳,你看秦姨是不是像你的妈妈?”
小牧阳看着秦姨真诚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秦姨竟忘却了原本她是要拒绝孩子寄养这一回事,对着戴姨和牧阳继续轻轻地说道:“既然牧阳的妈妈不在,那让阿姨先临时当一下你的妈妈好不好?”
小牧阳望了一眼戴姨,只见戴姨微微点头,露出久违和难得的笑意。
接着又望向秦姨,小声地道:“妈妈好。”
秦姨连忙回应道:“好,好,牧阳好。”接着把一直站在一边的顾焱拉到小牧阳跟前,介绍道:“牧阳,这是顾焱,比你大半岁,以后就有人能天天跟你一起玩了。”
“哥哥好。”柳牧阳一边说,一边仔细端详着顾焱。因为柳牧阳早产,从小身体又不好,发育明显比同龄的孩子要慢。这个时候的他又小又瘦。柳牧阳看着比自己高了接近一个头的顾焱,皮肤白皙,面目清秀,一双清澈的眼睛在细长的睫毛下格外炯炯有神。鼻梁高挺,粉红色的嘴唇更似精心打扮过一般鲜艳。
转过头对戴姨说:“戴姨,我喜欢这个哥哥,就让他一直陪着我玩好不好?”
还没等戴姨接话,秦姨不禁莞尔一笑:“牧阳啊,你到秦姨家来,哥哥自然就跟你一起玩了。”
“我想要这个哥哥以后一直跟我一起玩。”小牧阳接着说道。
戴姨渴盼的眼神望向秦姨,秦姨心领神会,忙接过话茬:“没问题啊,牧阳,小焱一直跟我们牧阳玩。”说完,摇了摇顾焱的手说道:“小焱,给弟弟打个招呼啊。”
顾焱显得腼腆还有些害羞,一直站着没有反应。倒是柳牧阳,直接上前两步,拉起顾焱的手往屋里走去。
秦姨见状赶忙招呼道:“戴姐,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快,快进屋来,外面热。”
说完,两个大人,跟着两个孩子穿过院子进到屋里,顾顺山正在准备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