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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这个词,对应的应是繁华还是热闹呢?
云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重建了丽华殿,你还住那儿去吧。离我的书房近。”越青表示同意。
丽华殿。越青换好了衣服,云浚已经离开了。她有些失落,便打量起这丽华殿来。挺简陋的,不过一桌一榻,最显眼的莫过于院中那略显夸张的琉璃荷花池,只有几株小荷花,却修得器宇不凡,奢华得与整个殿宇都格格不入,仿佛一眼望过去,那里种了多么珍贵的花品一样。
她笑了一下,便走了过去。却没想到,这荷花池仿佛有魔力一般,她走到面前,身体就无法动弹,仿佛有一股力将自己往水里吸一般。最终她不敌荷花池,掉了进去。进入水中,她开始觉得自己身体在发生变化,仿佛在变成另一种形态。这种惊恐让她歇斯底里。
挣扎无望,她开始绝望。这恐怕是她最后的时光了,她竟然开始后悔为何不好好学习法术?又开始期待死前能再见一眼云浚。
最后她失去了知觉。幸而云浚感知到了她的危险,将她救了出来。她已经只剩下一个人头了未完成化形了。这让云浚十分吃惊,原来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敢面对的事情,如今已经在他眼前:越青已经被自己和大哥养成了妖。就算给她神仙的身份,她也会最终回到妖身。
云浚不眠不休地守着她,耗了百年灵力,帮她恢复人形。就是这一段时间,凤凰察觉到了云浚的异样。她终于放下了骄傲,开始打听那个新来的仙娥。
“天后,迦蓝才知道,我等不知那仙娥的事。”
天后叫来了迦蓝:“听说新来的仙娥,似乎颇得天君青睐?”
“是”迦蓝知道啊,自己说不说,估计今天这一关都很难过。
“怎么个亲密法?”
“仙子偷吃了昆仑山参,病了,天君亲自送她去了三十三天疗伤。”
“就这个?”
“迦蓝就知道一个,天后!”
骄傲的凤凰啊,思前想后,亲自来了丽华殿。这些天,她也不是没听到流言蜚语。大家似乎都在传那个仙娥是丽华殿的主人,可从前的故事细节,却无人敢告知她。
彼时,越青还没完全回到人形。云浚见凤凰来了,便收了助越青的法术,恢复了一副冷漠的样子。
“天君,凤凰听闻连日来殿下未曾上朝,想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云浚摆了摆手:“没事,本君这就去处理。”
凤凰还是没忍住:“凤凰曾听天君说过,这丽华殿的主人总有一天会回来,不知道这位是不是?”
云浚抬脚往外走,凤凰也只好跟上。云浚站在院中,淡淡地说了一句:“她就是丽华殿的主人,她叫越青,待她恢复原状,本君就立她为天妃。”
凤凰自然听说过越青这个名号,只是她没想到越青如今竟是妖的样子!闻云浚此言,作为女人,多少有点难过,更何况她这个做了三万年的天后。
伤感之情,却也不失理智:“她乃未能完全化形的妖,天君可不要一意孤行。”
云浚自然知道,但他实在忍不了三万年的相思苦,他一天都不能忍了。他想任性一回:“是妖又如何,本君就是想要她。”
凤凰浑身一震,她多想狠狠地给对方一巴掌把他打醒:“你是天君。”
“我从来不想做这天君。”
“那我呢?我这三万年的时光呢?”
云浚不敢看她,如果有什么牵挂,大概就是对不起凤凰了。于是他声音软了下来:“梧桐,如果说我还有牵挂,那一定是你了。否则这三万年,我一刻也不会坚守。”
凤凰相信云浚的每一句话,也愿意跟随他上古下今,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走不进他的心里。相遇虽是缘分,但这缘也有正缘和孽缘。
这些年或许彼此都在小心翼翼吧。凤凰一直认为是自己迟迟怀不上神裔,这才导致天君对自己一直都很冷淡,相敬如宾是外人的眼光,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冷冰冰的例行关心而已。
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或许两人都烦了吧。新人的出现反而让两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凤凰回去找到老君,以死相胁迫,才听到了从前那段往事的细节。
不听也就算了,听了,就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个笑话。却原来,一直以为,云浚对自己是真心,对别人都是小打小闹,毕竟男人嘛,哪有百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的。梧桐也是活了这些年,简单的道理,她还是看得清楚,也会容忍。就算天君真的要多纳几房,她也不会真的介意。但是这越青,她是真心介意了。
一个人立在天河的繁华林,凤凰心里多么难过,也多么寂寞。自嫁来这九天,三万年她也不敢回梧桐林,因为自己无法跟凤凰一族交待。她承载着改变凤凰血脉的责任,她害怕父辈们那灼热的眼光,就连那每月鸿鹄传上来的书信,她都已经不用读也知道,会询问她是否有了神裔。这种压力,已经让她开始窒息,如今,又来了一个越青。
那是普通的人间仙娥也就算了,可她不是。她是陪了天君几万年的小花,也是天君许了真心的小花。可笑的是,自己穿的嫁衣,自己爱的男人都是她留下的。到底是自己替代了她,还是她可怜了自己?
凤凰越想越悲哀。
“天后,该回去休息了,今日天君是过来双修的日子。”仙娥提醒她到。
凤凰冷然,双修?都双修几万年了。他又是否真的允了真心与自己双修?
不过,云浚的确过去了,他是天君,虽无真心,但有责任。待凤凰重塑血脉,他也就不必要履行这每月一次的双修了。
寝殿内,仙娥们都撤走了。云浚端坐在榻上,以往凤凰都会除了梳妆和厚重的礼服过来为他更衣。但今晚,她穿戴整齐地走了进来。
云浚看向她,大概猜到她还在为白天的事情心情不好,便平淡出言:“今日是双修的日子,天后不记得了?”
“天君近日照顾那凡人,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答应过为你凤凰一族重塑血脉,岂会失约?”
“凤凰血脉?也不过是为了履行母神对凤凰一族的承诺,也不过是顾念我曾随母神征战四方。天君对我,三万年不曾有一点感情吗?”
云浚明白她的意思,两人也不是小孩子,便挑明了:“梧桐,本君已经跟你说过了,无论如何,我不会丢下你。你为何不能大度接受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