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冥海摆渡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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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海之上，汹涌澎湃的浪涛翻卷着幽绿色的磷光，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鬼火，令人毛骨悚然。那些腐朽不堪的木船残骸，就像是被遗弃的幽灵，在浪尖上时沉时浮，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进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秦夜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这片充满危险的地域，每一步落下，都会踩碎脚下那不断冒泡的煞气沼泽。而就在他的足底，涅盘之火熊熊燃烧，逐渐凝聚成一朵璀璨夺目的莲台，将他们的身形稳稳托起。

三丈开外，一截焦黑的桅杆缓缓漂了过来。那桅杆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杆头上却依旧悬挂着一面褪色的旗幡。尽管字迹模糊不清，但仔细辨认之下，仍能看出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天机阁冥海分舵欢迎您”。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范无救不禁撇了撇嘴，嘟囔道：“这广告打得也太嚣张了吧，简直比胖爷我的脸皮还要厚！”说着，他抄起手中的铁锅，用力舀起一团由煞气凝结而成的黑色水球，然后朝着那面旗幡狠狠地泼了过去。只听“嗤啦”一声响，酸浆与黑水接触后瞬间腾起一股刺鼻的青烟，带着浓郁的麻辣味道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雾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木桨划水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艘腐朽的乌篷船如鬼魅般从浓雾中穿出。船头处，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神秘人静静地站立着。此人腰间别着一只造型古朴的青铜酒壶，壶身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奇异的星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洛清雪见状，手中长剑轻轻一挥，剑尖挑起一块漂浮在水面上的木头，向着船头飞射而去。那块木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船板上。然而，就在它触及船板的一刹那，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普普通通的浮木竟然瞬间变成了坚硬无比的石头！

斗笠下随即传出一阵沙哑的笑声：“哈哈哈哈……小姑娘，我这艘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渡魂不收钱，收缘！”话音未落，船篷突然猛地掀开，只见船舱内竟整整齐齐地点燃了三百盏幽冥灯笼。那灯笼散发着幽暗的绿光，每一盏灯芯里都包裹着一缕修士的残魂，飘忽不定，若隐若现。随即，三百盏冥灯底部携带着魂锁朝众人飞来。

白战的虎头刀劈碎袭来的魂锁，刀刃巫纹吸附游离煞气："坎位水脉有诈！"船身突然倾斜，乌篷化作青铜巨口咬向众人。秦夜龙化左臂插入船板，劫天圣力震碎表层锈迹——船体竟是用十万枚算盘珠熔铸而成。

"这算盘打得九幽都能听见。"范无救铁锅扣住两颗算珠，酸浆腐蚀出"甲七赊账"的字样。訇然巨响中，乌篷船解体成漫天算珠，凝成三百具星纹傀儡。为首者手持青铜账簿，机械声刺耳："甲七试验体欠款九万九千灵石..."

洛清雪使出冰凰剑气冻住三具傀儡，剑锋触及账簿时突然刺痛。金蓝血珠顺着剑纹滴落，在虚空烙出三百年前的借据——青年秦夜的手印旁按着墨璇的朱砂印，备注栏写着"抵押物：四圣本源"。

"讨债的比催命的还勤快！"白战虎头刀劈碎账簿，爆开的纸屑凝成青铜锁链。秦夜涅盘火翼暴涨，烈焰焚毁半数锁链时，冥海深处传来船桨破浪声。真正的摆渡人踏着青铜棺椁而来，斗笠下露出半张爬满星纹的脸。

洛清雪瞳孔骤缩："你是...三百年前的账房先生！"记忆残片突然涌现：墨璇身侧总跟着个打算盘的青衫修士，此刻那人脸上星纹正与船体算珠同频震颤。

摆渡人摘下酒壶痛饮，泼出的酒液凝成星纹网："甲七，该结账了。"青铜棺椁突然开启，十万试验体残骸爬出，每具心口都插着算珠凝成的铜钉。海面浮起巨大的青铜轮盘，指针正指向秦夜眉心。

范无救铁锅旋成盾牌挡住铜钉："这特娘是高利贷啊！"酸浆腐蚀的铜钉突然自爆，迸出麻辣味的毒雾。白战虎头刀劈开雾墙，刀刃巫纹映出海底蛰伏的玄武遗骸——龟甲上刻着"抵押品甲七号"。

秦夜那对重瞳猛然燃起熊熊的焚天金焰，这金色火焰仿佛能够焚烧天地万物一般，其炽热程度令人胆寒。伴随着他体内汹涌澎湃的劫天圣力爆发出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脚下那坚固无比的棺椁瞬间被震得粉碎。

与此同时，涅盘之火如同一条咆哮的火龙，沿着轮盘纹路逆流而上，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那三百个算珠傀儡。眨眼之间，这些原本坚不可摧的傀儡便在高温之下被彻底焚化成了滚烫的铁水，流淌一地。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摆渡人突然手臂一挥，手中的酒壶如闪电般疾速飞出。只见壶口处闪烁着耀眼的星纹光芒，随着光芒的凝聚，一本巨大的账簿虚影在空中缓缓浮现。

“看看你所欠下的巨额债务吧！”摆渡人的声音冰冷而又无情地响起。

随着话音落下，虚空中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账目文字，详细记录着秦夜历经三百世轮回所产生的惊人消耗。其中包括朱雀翎羽多达九万根、玄武甲片更是重达十万斤……如此庞大的数据让人瞠目结舌。

然而，站在一旁的洛清雪却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刃直直地刺向那本账簿。剑尖触及之处，迸射出一串绚丽的金蓝色血珠，这些血珠宛如灵动的小精灵一般，在一个个数字之间欢快地游走穿梭。

“这些都是墨璇犯下罪孽的如山铁证！”洛清雪娇喝出声，美眸之中满含愤怒与决绝。

突然间，摆渡人像是发了狂一般猛地撕开自己身上那件青色长衫，露出胸膛之上一幅神秘的星纹阵图。此刻，这幅阵图竟然开始逆向旋转起来，散发出阵阵诡异的气息。

“所有的债务，如今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摆渡人大吼一声，整个冥海骤然间变得波涛汹涌、浪花翻滚。紧接着，只见九具巨大的青铜棺椁破浪而出，气势汹汹地朝着众人逼近而来。

更为惊人的是，当棺盖缓缓开启的一刹那，从每具棺椁之中都传出一阵凄厉至极的嚎叫声。定睛一看，原来每个棺椁里都沉睡着一个与秦夜容貌完全相同的试验体，他们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但口中却不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号声，仿佛遭受着无尽的痛苦折磨。一时间，这片空间充斥着恐怖的氛围和绝望的气息。

白战一步上前，虎头刀劈碎首具棺椁，爆出的煞气凝成饕餮虚影："这些玩意吃过修士精血！"巫纹触及饕餮獠牙时突然黯淡，刀身爬满星纹锈迹。范无救铁锅砸中饕餮鼻孔，酸浆灌入其咽喉："吃胖爷一记醒酒汤！"

接着秦夜龙化左臂，趁机出手贯穿了摆渡人胸膛，扯出的心脏竟是青铜算盘。算珠崩落的刹那，冥海深处升起星纹祭坛，坛上悬浮的琉璃盏中盛着墨璇的眼球。那眼球突然转动，瞳孔映出九幽深处的青铜楼船。

洛清雪御剑刺向琉璃盏，冰晶剑气却被星纹吞噬。摆渡人残躯突然自爆，血肉凝成彼岸花锁链缠住众人："时辰到了..."九具棺椁中的试验体突然融合，化作生着四圣特征的星纹巨人。

巨人抬脚踏碎三艘幽灵船，掌心托着的青铜轮盘开始倒转。秦夜涅盘火翼卷起焚天怒焰，劫天圣力在经脉中奔涌如雷："三百年的烂账，该烧干净了！"

烈焰吞没星纹巨人的刹那，冥海突然寂静。飘散的灰烬凝成墨璇虚影，她手中把玩着半截朱雀尾羽："这局棋，你才刚摸到边角..."虚影被海风撕碎的瞬间，众人脚下的海水突然凝结成冰。

范无救铁锅砸开冰面，锅底吸附住青铜残片："这玩意在发烫！"残片表面浮出星纹路线图，终点标着猩红的"九幽当铺"。白战虎头刀劈碎残片，巫纹却亮起青光："墨璇在兜售四圣本源！"

洛清雪剑尖挑起块浮冰，冰晶中映出青铜楼船的轮廓。甲板上堆积着贴满符咒的棺材，某个戴金丝眼镜的掌柜正在拨弄算盘。秦夜重瞳倒映着船头的血色幡旗，涅盘之火在掌心凝成箭矢："该收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