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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不动声色,脚步沉稳地走了过去,自然地拉开老头对面的条凳坐下。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不高却清晰:“老爷子,吃得还顺口?”
老头卷好了旱烟,用舌头舔了舔烟纸边儿粘上,这才撩起眼皮看了陈光阳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既没被撞破吃白食的尴尬,也没对陈光阳身份的探究,只淡淡“嗯”了一声。
划着火柴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灰白的烟气缓缓吐出。
“料,差点火候;酒,欠点年份。”
老头言简意赅,还是那两句评价。
“精辟!”
陈光阳一拍大腿,非但不恼,反而笑容更盛,“老爷子您真是行家!一听就是真懂行的老师傅!我手下这帮小子,刚支起这摊子,摸着石头过河,全靠一股子热乎劲儿撑着。
缺的就是您这样的高人指点!今天这顿,能请到您来尝一口,给我挑挑毛病,那是我的福气!什么钱不钱的,见外!”
老头夹烟的手指顿了一下,终于正眼看向陈光阳。
这年轻人,有点意思。不卑不亢,眼光毒,话也接得圆融。
“福气?”老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点自嘲。
“老头子我就一山沟里钻出来的伙夫,落魄到连顿肉钱都掏不起的境地,能给你啥福气?”
“老爷子,您这话可就过谦了。”
陈光阳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真诚,“就凭您刚才那两句点评,点在根子上!这年头,能一口喝出我红花年份不对的人,东风县找不出第二个!红星市……恐怕也是凤毛麟角!”
老头夹着旱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浑浊的眼珠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但很快又敛去,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没接话。
陈光阳也不急,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去,拿坛后院那贴着红纸、埋了快三年的‘十鞭百髓’出来!再切一盘羊上脑,要最嫩的‘黄瓜条’(羊后腿上最嫩的部位)!”
他转头对老头笑道,“老爷子,相逢就是缘,也是我这小店该着长见识。
刚才那壶酒,是药房里镇柜台的普通货,给您漱口都嫌糙。
您老再尝尝我这个,是我们自己琢磨着鼓捣的玩意儿,您给长长眼,看看这火候、年份,还有啥地方能拾掇拾掇的?”
他姿态放得很低,纯粹是请教的口吻。
对付这种身怀绝技又性情孤高的老手艺,硬来没用,捧杀也没意思。
唯有拿出真东西,摆出请教的诚意,才是正道。
很快,一小坛贴着褪色红纸的酒,一碟切得薄如蝉翼、纹理漂亮的鲜嫩羊上脑,连同新的蘸料小碗一起摆在了桌上。
陈光阳亲自拍开酒坛的泥封。
一股极其醇厚复杂、混合着十几种名贵药材香气和浓郁酒香的独特气息瞬间散逸出来。
连旁边几桌食客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老头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在酒坛开封的瞬间骤然睁大了!
他盯着那酒坛口,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他放下旱烟,直接伸手示意。
陈光阳会意,拿过一个干净的小碗,给他倒了小半碗。
酒液是深沉厚重的琥珀色,挂壁明显。
老头没急着喝,先端起碗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仿佛在品味一幅无形的画卷。
片刻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让酒液在口腔里缓缓铺开,舌尖搅动,腮帮子微微起伏。
最后,才缓缓咽下。
整个过程,安静得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足足过了十几秒,老头才睁开眼,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以及一种久违的、见到珍品的激动。
“好!”
老头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带着点沙哑的颤抖。
“酒底是上等的高粱烧,够劲道!炮制用的是古法‘九蒸九曝’,药材的药力透进了酒髓里,融合得圆融通透,难得的是这霸道的药力被酒劲儿裹着,入口爆裂,入喉却温顺回甘……
红花用的是三年份的滇红,颜色正,力道足!
还有这鹿茸血……年份拿捏得正好!……是程家祖上哪个老家伙的方子改良的?”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陈光阳。
陈光阳心中大定!
老头不仅识货,竟然连程大牛逼的底细都知道点!
这身份,八九不离十了!
他脸上笑容不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谦逊:“老爷子好眼力!主炮制的确实是程老爷子。”
他没提程大牛逼的外号,用了更尊重的称呼。
“你?”老头上下打量着陈光阳,眼中里面带上了几分好奇。
“不敢欺瞒老爷子。”
陈光阳拿起酒碗,也给老头斟上,自己也倒了一点,“小子陈光阳,就靠山屯一猎户出身,就好交朋友。今天能遇到老爷子您,才是撞了大运!这顿酒肉,您吃着顺口,指点几句,那就是给我这小店开光了!账,您甭提了!往后您想吃,随时来,就当自家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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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姿态放得极低,话也说得敞亮。
老头没动那碗新倒的酒,沉默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薄如纸的羊上脑,在红油锅里七上八下地涮熟,然后放进重新调好的麻酱料碗里滚了一圈。
这一次,他蘸料时似乎不经意地调整了腐乳和韭菜花的比例。
他将肉片送入口中,闭眼咀嚼。
片刻后,他睁开眼,看着陈光阳,突然问:“知道为啥韭菜花腌急了不行吗?”
陈光阳立刻坐直身体,如同聆听教诲的学生:“请老爷子指点!”
“鲜韭菜花,性子烈,带着股子生香冲辣。腌它,得用时间磨它这股子冲劲儿,温水煮青蛙!
腌缸不能见光,头三天每天得掀开盖子放放气,搅和匀净,让它慢慢‘醒’,把那股子冲辣劲儿化开,转成鲜甜。盐,也得一层层撒匀,不能急。
急了,盐味把鲜甜压死,就只剩一股子死咸,还带着涩。”
老头慢悠悠地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但字字句句都是积年的真功夫。
“至于这酒……”
老头又抿了一口那琥珀色的“十鞭百髓”。
咂摸着嘴,“方子是好方子,路子也正。但红花换三年滇红是对的,力道更纯。鹿茸血……量再减半分,泡足九九八十一天后,把血渣子滤干净,再用细纱布裹着窖藏的陈年蜂王浆,放坛底养它半个月。
这酒入口的燥气能去八成,回甘能多三分绵长。”
他侃侃而谈,随口几句,直指程大牛逼琢磨许久才成形的药酒配方中的细微瑕疵和改进方向。
这些改动看似不大,却如同画龙点睛,能将这药酒从“好”推向“绝品”的境界!
陈光阳听得心潮澎湃!这已经不是高人了,这是国宝!
他强压住激动,看着老头那洗得发白的旧褂子,诚恳道:“老爷子,您这几句话,价值千金!小子受教了!还不知道您老怎么称呼?在哪儿高就?”
老头放下酒碗,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有自嘲,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他没直接回答,反而从怀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本本。
他解开油纸绳,小心翼翼地展开本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硬纸片,递给陈光阳。
陈光阳接过来打开。
这是一张工作证,纸张微微泛黄,但保存得很好。上面贴着一张老头年轻些时的半寸照片,目光炯炯。
证件抬头印着几个端庄的宋体字:
红星市国营红星大饭店
姓名:宫长贵
职务:特级厨师
右下角还盖着一枚鲜红的公章!
“红星大饭店……”
那是建国初期就在省里面最牛逼的饭店,只不过后来在冲击之中弄得鸡飞狗跳,后来树倒猢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