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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磁共振仪的嗡鸣声带着放射性衰变的节奏,林夕的白大褂扫过 ICU地面积水,水面倒影里漂浮着无数蓝宝石碎屑。弟弟林琛的呼吸面罩上结满冰晶,心电图波纹却呈现出粒子对撞的轨迹——那是她上个月设计的「量子纠缠」项链的电子蓝图。
“姐姐终于来了。“少年扯掉输液管,针孔渗出的蓝血在床单绘出斐波那契螺旋。他脖颈处的静脉纹路正与顾承泽的机械表齿轮同步脉动,“母亲把对撞机藏在第三隔离室,用的是你设计的婚戒聚能环。“
顾承泽的枪口突然转向心率监测仪,子弹穿透屏幕时爆出电磁脉冲波。所有医疗设备集体黑屏的瞬间,林夕看见弟弟瞳孔里闪过二进制代码——正是沉香木簪上缺失的密文片段。
「游戏该升级了。」林琛按下病床扶手的暗格,整面墙翻转露出粒子加速器的环形管道。幽蓝光束在真空管内穿梭,将空气电离成她设计稿上常用的荆棘图腾。林夕的蓝宝石吊坠开始高频震动,在皮肤上烙出与加速器能量槽相同的扇形灼痕。
警报声撕裂死寂,防辐射门依次落锁。顾承泽扯开通风管道盖板,内壁用放射性涂料写着 2007年的实验日志:「第 17号成功融合锎-252,记忆清洗进度 97%。」林夕的鎏金怀表突然逆向旋转,表盖内侧浮现的地下城地图与加速器结构重叠。
他们在管道内匍匐前行,林夕的耳垂突然刺痛。三天前遗失的珍珠耳环正嵌在合金接缝处,内部芯片投射的全息影像里,母亲正在给少年林琛注射蓝色药剂。影像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此刻,而背景里的粒子对撞机正发出过载预警。
「小心!」顾承泽将她扑倒的瞬间,伽马射线束擦过后背。白大褂纤维碳化成《荆棘鸟》设计图的轮廓,林夕锁骨处的朱砂痣渗出蓝色雾状粒子。这些雾粒在射线中凝聚成微型黑洞,吞噬了袭来的辐射波。
少年林琛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姐姐的变异程度比预期快 27.6%。」加速器突然九十度偏转,他们坠入冷却液池。淡蓝色液体涌入口鼻的刹那,林夕的吊坠重组为呼吸面罩,而顾承泽机械表弹出的纳米膜包裹住他全身。
水下甬道的墙壁布满生物荧光苔藓,孢子群聚成她设计过的所有珠宝款式。当游过「深海之泪」项链造型的拱门时,林夕的视网膜突然烧灼——苔藓正在她虹膜上复制粒子对撞机的启动密码。
“抓紧!“顾承泽拽着她躲进泄压舱,舱壁的辐射计量表盘竟是她五岁画的蜡笔画。少年林琛的全息投影突然浮现,手指穿透顾承泽的胸口搅动:“哥哥这颗人工心脏,用的是我淘汰的初代反应堆。“
林夕的沉香木簪突然发烫,簪头并蒂莲释放的电磁脉冲使全息影像扭曲。借这瞬间,她将簪子刺入舱门控制板,古老的齿轮声混着童年哼唱的摇篮曲响起。闸门开启时,映入眼帘的巨型环形对撞机,正用她设计的婚戒作为质子加速器的聚焦环。
“真漂亮。“林琛的本体悬浮在真空管中央,无数光纤从脊椎延伸至控制台。他脚下的玻璃地板下,冷冻着上百个与顾承泽面容相同的实验体,每个心口都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姐姐的婚戒本该是第 18号反应堆的钥匙。“
顾承泽突然扯开衣领,将机械表按进胸膛的芯片凹槽。表盘数字扭曲成克莱因瓶符号,整个对撞机开始震颤。林夕的吊坠自动解体,蓝宝石分子重组为数据流侵入控制系统。当她触碰到主控屏,五岁那年的记忆数据包突然解压:
母亲戴着防毒面具调整粒子束参数,而幼年的顾承泽被锁在观察室,正用玻璃珠折射光束破坏监控探头。实验日志的电子音冰冷刺骨:「双生子实验体首次量子纠缠成功,开始记忆移植。」
「原来我们真是共犯。」林夕笑着咳出蓝色血沫,将鎏金怀表嵌入控制台缺口。对撞机过载的警报声中,她设计的婚戒开始虹吸辐射能量,在真空管内制造出微型奇点。少年林琛的光纤接连熔断,冷冻舱的实验体们同时睁开眼睛。
顾承泽抱住她滚进防爆井,伽马射线暴席卷整个地下空间。当爆炸的轰鸣渐息,林夕从他怀里抬头,看见所有冷冻实验体正在奇点作用下坍缩成蓝宝石颗粒。少年林琛的惨叫从逐渐缩小的奇点传来:“你竟然用婚戒制造黑洞...“
「新婚快乐。」顾承泽捡起颗泪滴状宝石,那是林琛的残骸结晶。他将宝石按进她锁骨处的朱砂痣,皮肤下的微型反应堆突然启动。林夕的虹膜闪过粒子轨迹图,所有辐射值在她眼中具象化为璀璨的星云。
逃生通道的应急灯次第亮起,在地面投下基因链的光影。林夕的吊坠重新凝聚时,内部多了枚旋转的微型黑洞。当她触碰顾承泽后颈消退的条形码,皮肤下浮现出新的代码——这次是她设计稿上的水印编号。
「出口在母亲办公室。」顾承泽撕开通风管滤网,1999年的实验警告标志下,有人用血画着林夕五岁的涂鸦。当爬过某个转角,鎏金怀表突然吸附在管壁上,表盘数字化作箭头指向隐藏暗门。
门后是布满灰尘的档案室,林夕抽出一份标着“双生子计划“的卷宗。泛黄照片上,五岁的自己和顾承泽戴着同款辐射项圈,正在拼接粒子加速器的模型。文件末尾的终止原因栏写着:“第 17号实验体出现情感共鸣,威胁可控性。“
突然响起的掌声让她脊椎发凉。母亲的白大褂出现在档案室门口,防护面罩下传出电子合成音:“我的作品比预期完美。“她举起平板,监控画面显示真正的林琛正在海外实验室调配蓝色药剂,“游戏第二回合开始。“
顾承泽的子弹穿透平板,爆出的却不是电火花,而是带着镇定剂味道的蓝色雾气。林夕在眩晕中看见无数个自己在雾中复现,每个都举着不同款式的婚戒设计稿。当母亲的面具脱落,露出与克隆体苏绾相同的面容时,档案室突然开始坍塌。
「活下去。」顾承泽将她推出暗门,自己却被钢梁压住右腿。林夕反身抓住他手腕时,鎏金怀表突然裂开,掉出的玻璃珠滚进黑暗深处——正是记忆里他五岁时紧握的那颗。
对撞机二次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掀飞,林夕在剧痛中握紧那颗玻璃珠。当她在废墟中爬起,发现珠体内部刻着微缩版顾氏老宅平面图,而图纸上的红点正与弟弟此刻的心跳频率共振。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林夕的吊坠指引她望向云端。直升机舱门处,母亲正在给少年林琛注射新的蓝色药剂。当闪电照亮药剂标签,林夕的瞳孔剧烈收缩——化学式正是她设计婚戒时,刻在内圈的暗纹。
「该收网了。」她碾碎玻璃珠,粉末在掌心聚合成纳米刀。顾承泽一瘸一拐地走来,机械表弹出全息城市地图,所有顾氏珠宝分店的位置连成辐射警示标志。
当救护车的蓝光刺破雨幕,林夕假装昏迷躺进担架。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是护士耳垂摇晃的蓝宝石耳钉——内侧刻着她母亲的名字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