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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苏府。
车马劳顿之后,苏洵终于带着妻女回到了熟悉的家宅。
庭院依旧,只是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苏洵刚踏入厅堂,便见两个儿子——苏轼与苏辙,正襟危坐,神色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父亲,母亲,小妹。”
兄弟二人起身行礼,声音里透着一股难掩的雀跃,又夹杂着些许紧张。
苏洵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两个儿子,尤其在苏轼那依旧带着几分跳脱的脸上停留片刻。
程氏,苏轼苏辙的母亲,面容清减,带着旅途的疲惫,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看向两个儿子。
十二岁的苏小妹则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哥哥,觉得他们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还没等苏洵开口询问他们近日的学业,以及那件让管家王伯愁眉苦脸的夜宿破庙之事,苏轼已经按捺不住,抢先开口。
“父亲!母亲!我们前些日子,遇到仙缘了!”
苏辙在一旁轻轻拉了拉哥哥的衣袖,示意他稳重些。
苏洵眉头微蹙。
仙缘?
他看向苏辙,希望从这个一向沉稳的次子口中得到更可靠的说法。
苏辙深吸一口气,将那晚在破庙避雨,突遇奇光,误入一处名为“食仙居”的仙家福地,遇到那位自称程宇的年轻“仙人”,以及种种不可思议的见闻,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他尽量说得客观平实,但言语间难掩那份震撼与新奇。
苏轼则在一旁不时补充,眉飞色舞,将那些现代美食描述得活色生香,听得苏小妹眼睛都瞪圆了。
苏洵听完,沉默不语,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他一生饱读诗书,自然不信什么怪力乱神。
两个儿子编造这样的故事,是为了逃避责罚?
“荒唐!”
苏洵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严厉。
“你们二人,不好好在家温书,竟夜宿破庙,如今还编造这等离奇故事来搪塞!”
“父亲,我们没有说谎!”
苏轼急了,连忙辩解。
“那位程先生真的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他还知晓我们未来的命运!”
苏辙也恳切道:“父亲,此事千真万确,我与兄长亲身经历,绝无半句虚言。”
程氏看着两个儿子急切真诚的模样,又看了看丈夫紧锁的眉头,轻声道:“夫君,子瞻、子由向来不会如此信口开河,或许……”
她话未说完,便轻轻咳嗽了几声,脸色更显苍白。
苏洵见状,心中的怒气稍减,转为对妻子的担忧。
程氏这厌食之症,近来越发严重,名医请了不少,却总不见好转。
苏轼见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连忙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
“父亲,母亲,你们看!”
他打开锦囊,露出一颗色泽翠绿,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豆子。
“这是程先生所赠的【仙豆】,他说此物能……”
苏轼将程宇的话转述了一遍。
苏洵看着那颗豆子,眼中疑虑未消。
这世间哪有这等神物?
“母亲身体不适,正好可以一试。”
苏辙在一旁说道,语气沉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苏洵沉吟片刻。
他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尤其是苏辙,绝非信口雌黄之辈。
而且,看着妻子日渐憔悴,他心中也存了一丝万一的希望。
“好吧。”
他接过那颗【仙豆】,走到程氏身边,温声道:“夫人,且试一试。”
程氏看着儿子期盼的眼神,又看看丈夫,轻轻点了点头。
苏洵将【仙豆】喂进程氏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