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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你不是我老大！”
小圭控制着废熵镜迅速远离竹无意，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之人。
曾经的竹无意只是一个单纯的程序员，尽管经历了多次的轮回变得成熟，但却绝没有到现在这般理性如机器的程度。
先是未雨绸缪将银猼币放在鞋中显眼位置作为让人轻视的幌子，从而隐藏起真正珍贵的神赵币。
在当真遇到匪徒后主动献出神赵币，成功引起几人的贪念，同时故意给带头老大创造除掉同伙的契机，最后再点出他的阴谋彻底引爆几人内部的冲突，一气呵成，计杀三人。
如果只是拥有这样缜密的思维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这整个过程之中，无论情况是多么危机，是多么凶险，无论他表现的是多么恐惧，是多么怕死，小圭在他的心中都感受不到半点波澜，有的只是森冷彻骨的平静。
竹无意就好像一台机器，完美地执行着冰冷的杀人计划。
小圭对竹无意的怀疑并不是突发奇想，从穿越后那与前世相似却又气质大变的外貌，到毫不手软杀掉看到他复活的仆从，这些还勉强可以用身不由己来解释，但现在却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了。
“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用再伪装了。”
竹无意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轻浮的伪装被撕下之后，只剩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峰。
“你到底是谁！”小圭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大变的人。
“我是竹无意，但又不完全是。”
小圭一脸不信，竹无意哂然，别说小圭，就是他自己也不确定，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到底是谁。
“我拥有他的记忆，但我的想法和个性和他又完全不同。”竹无意背过身去，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从他复活开始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到底是什么？
是一个独立的灵魂？亦或只是一个恰逢其会的人格？
“也许是‘神’故意为之，想让‘我’变成如此理性之人，又也许是多次轮回的记忆对‘我’原本的灵魂和人格产生了冲击，抑或是穿越中发生了什么事故，但无论如何，这就是‘竹无意’，此时此刻。”
竹无意坦然望向小圭，两人心意相通，彼此的想法想要完全瞒过对方几乎不可能。
“哼！别以为我会承认你！快点把原来的废物老大给我找回来！”小圭嘴硬道，这个理性到非人地步的新主人让他极为不适。
“无所谓。”竹无意淡淡地回道，于他而言，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
他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的执念和牵挂，甚至连这条命、这个灵魂都不属于他，所以就算真正的竹无意恢复了，自己也是只是回到来处罢了。
现在的他就如同以上帝视角扮演与操纵着这具身体，而他存在的意义不过为了找回本尊顺便替他完成神谕而已。
但争与不争也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一人一镜最终勉强达成共识，暂时组成统一战线，先在这个极度危险的异世界活下去再说。
“你知道刚才的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吗？”竹无意一边翻找着三名死士的尸体一边问道。
“不要太贪心？”小圭有点诧异竹无意的话题转换。
“不要在路上发呆！”
“额……你不要学我老大说话！太恶心了！”小圭抗议道。
“我也觉得……”竹无意的脸瞬间又变回了冷冰冰的模样，就好像有某种瞬间切换的开关一样。
“别！别！！你还是继续模仿吧！！！”小圭受不了地大叫道，就算明知只是虚假的伪装，他也不想长时间面对一个比他更不像人类的人！
“哦！”
竹无意不再理会小圭，搜走三人的银猼币和一把短匕后便立刻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然而人倒霉喝水都塞牙，还没走多远竟然又遇到了一伙强盗！这伙强盗同样穿着重府死士的衣服，同样干起了抢劫路人的行当。
“这些重府死士都是属强盗的吗！”小圭气得骂道。
“他们属不属强盗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肯定是属老鼠的！”
竹无意先前为了刺破带头老大这个脱凡境修士的防御，已经消耗光了废熵镜内刚刚储存的血脉之力，现在除了逃别无选择。
看着一头扎进路边树林的竹无意，一群强盗顿时傻了眼。
“那人是个傻子？”
“我看就是个疯子！”
“不管是傻子还是疯子，进了大荒，一会都是个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