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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太公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伸手,紧紧地扯住娥姁的衣袖,那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快给少主看!你背上的……” 老者的声音嘶哑而虚弱,却饱含着痛苦和怜惜,仿佛想要阻止娥姁继续述说下去。
然而,吕娥姁却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吕太公的话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缓缓地解开了腰封,褪去了外衣,露出了里面穿着的素白中衣。
接下来的画面,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色的中衣,本应洁白如雪,此刻却被密密麻麻的伤痕所覆盖,如同被野兽撕咬过的残破兽皮,触目惊心。那些伤痕,新旧交叠,纵横交错,深可见骨,仿佛要将女子的身体彻底撕裂。有些伤口还隐隐渗着血丝,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令人不寒而栗。这绝非寻常的刀剑伤,而是遭受了某种极其残忍的酷刑所致,饱含着施刑者的恶意和施虐的快感。
这触目惊心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吕娥姁所遭受的苦难,也揭露了缇骑的残暴和冷酷。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动容,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扰了这悲伤而肃穆的时刻。
终于,吕娥姁再次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父亲……妹妹,在混乱中走散了……至今生死未卜……”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下来,但那双清冷的眸子,却早已被悲伤所浸染,充满了绝望。
“咱们吕氏……剩下的一百多口人……全部被当场诛杀……一个不留……”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哽咽,仿佛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在无助地哭泣。“只有娥姁……死里逃生……” 说完,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精致的脸庞滑落,滴落在白色的中衣上,瞬间晕染开来,如同朵朵盛开的血花,凄美而绝望。
逸尘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过于理想化,他以为凭借着自己的知识和能力,就可以在这个乱世中建立一番伟业,但他却忽略了,权力斗争的残酷和人性的黑暗。 吕氏一族的遭遇,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醒了他,让他明白,在这个乱世之中,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就在这时,萧何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气氛,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阿雉行礼时露出的手腕内侧,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恐怕是……” 他欲言又止,但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吕娥姁的手腕上,想要确认萧何的猜测。
吕娥姁也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她微微一怔,急忙抬手拢袖,遮掩住手腕,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诸位大人不必惊慌,妾身确实染上了瘟疫,但已经服过药,并无大碍。” 她的声音清冷而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然而,她越是表现得平静,就越是让人感到不安。
“沛县七日前突发恶疾,患者浑身滚烫如火,或者寒冷似冰,时而高烧,时而打颤,痛苦不已。不出三日,便七窍流血而亡……可怖至极” 吕娥姁轻声描述着疫情爆发后的惨状,却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让人感觉很不协调。
萧何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严肃,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吕娥姁的脸庞,“且慢,吕姑娘。十日前,沛县应该还是一片祥和,疫情爆发,也应该是三日之前的事情……你是否记错了什么?” 他的声音充满了质疑,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直指吕娥姁的谎言。
他敏锐地发现了吕娥姁话语中的漏洞。
逸尘也瞬间明白了萧何的意思。 吕娥姁既然是三天前才逃离沛县,怎么可能知道七日前就爆发的疫情? 而且,从她淡然的语气来看,似乎对这次瘟疫早有预料一般,这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莫非……” 逸尘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并非我记错了,大人。” 吕太公嘶哑的声音,如同钝刀划过硬木,打破了沉默,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抠住案几边缘,几乎要将那红色的漆面抠出几道血痕,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和挣扎。“因为前两日死的,都是我吕氏一族的人。” 他的声音充满了悲愤,也带着一丝绝望。
“从缇骑府的人来的第三天起那夜开始,每天日出时分,必有一具七窍流血的尸首,悬在吕宅门梁上,向众人示众……” 吕太公的语气里,满是悲凉和愤恨。
这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心中炸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他们终于明白,吕娥姁为什么会说“七日前”爆发疫情,
对了......父亲,我依稀听到,一个名字。
娥姁,咬着嘴唇,一字一句的说道
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