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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看着那些逃窜的红影,突然想起选秀那日自己裙摆沾着的碎荷——此刻池面漂着的靛青莲瓣正好十三片,与当年华妃赏赐赤金簪数目相同。
陛下...慧妃娇呼着扶额欲倒,腕间玉镯与金镶玉步摇相撞,发出当年碎玉轩瓷瓶坠地时的清响。
安陵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看见皇帝扶住慧妃的手背青筋暴起,就像前世他掐住自己脖颈时的模样。
夜风突然转向,将安陵容披风吹向李太医的方向。
九头鸟金线扫过太医官帽时,半片枯叶从帽檐内侧飘落——那是唯有咸福宫后殿才生的紫血藤叶。
安陵容的瞳孔骤然收缩,前世记忆如潮水漫过,她仿佛又看见冷宫砖缝里钻出的毒藤,开着妖异的蓝花。
子时的更漏声穿透宫墙,安陵容腕间毒纹突然蔓延出蛛网似的血线。
她看着皇帝审视的目光扫过自己染血的袖口,突然轻笑出声。
这笑声惊得苏培盛手中灯笼摇晃,火光将九头鸟的影子投在皇帝龙袍之上,利喙正对着心脏位置。
嫔妾愿请陛下搜查长春宫。
安陵容说着摘下鎏金护甲,露出指尖被毒纹侵蚀的紫斑。
但若搜不出证据——她转向慧妃,目光扫过对方突然紧绷的嘴角,也请陛下查查咸福宫后殿那片紫血藤,毕竟...她故意停顿,看着慧妃发间步摇坠着的珍珠开始轻颤,毕竟李太医帽中落下的叶片,还沾着您小厨房的桂花油呢。
话毕,安陵容忽然按住心口踉跄半步。
夜风卷着池中腐朽的莲香灌入肺腑,眼前晃动的灯笼光晕里,她仿佛看见前世那个雪夜——同样跪在御前的李太医,同样飘着紫血藤叶的宫墙,还有...还有布娃娃领口处那个用左手打的同心结。
太液池的涟漪突然凝滞,十三片靛青莲瓣竟在水中拼出个残缺的"冤"字。
安陵容指尖的紫斑突然刺痛,前世记忆如淬毒的银针刺入太阳穴——那是端妃被打入冷宫前夜,慧妃鬓角别着的海棠花浸过曼陀罗汁,在月光下泛着同样的靛青色。
"陛下!"安陵容突然跪地,金丝牡丹绣纹的裙裾扫过李太医官帽里掉落的紫血藤叶,"臣妾愿以凤印作保,求陛下允臣单独审问李太医。"她抬眸时故意让毒纹蔓上脖颈,月光下那些蛛网状的血线竟似凤羽纹路。
皇帝摩挲扳指的动作突然停顿。
慧妃广袖间传来玉珏相撞的碎响,安陵容看见她藏在裙裾下的绣鞋正碾碎一片紫血藤叶——前世这个动作,正是慧妃在景仁宫毒杀淳常在时的习惯。
"准。"皇帝突然折断第二枝白梅,这次断口处渗出琥珀色的树胶,在灯笼下凝成个扭曲的"囚"字。
安陵容接过苏培盛递来的黄杨木医箱时,嗅到箱角残留的鹤顶红气息——那是她前世亲自调给李太医的药。
偏殿的羊角灯被夜风掀得摇晃,墙上九头鸟的影子时而展翅时而蜷缩。
安陵容将医箱重重砸在紫檀案几上,三根银针从夹层震出,针尖泛着与布娃娃身上相同的幽蓝。
"李大人可还记得,咸福宫后殿第三棵槐树下的陶罐?"安陵容的护甲划过银针,刮下的蓝粉飘向太医颤抖的官袍,"去年腊月你埋进去的,可是慧妃赏的二十两黄金?"
李太医的瞳孔猛地收缩,前世他在慎刑司受刑时,指甲缝里嵌着的正是这些蓝粉。
安陵容突然掀开香炉,炉灰里竟浮着片未燃尽的纸屑——"丙戌年三月初七,收咸福宫曼陀罗籽二两",正是慧妃伪造的笔迹。
"今夜若说实话,本宫保你全尸。"安陵容突然将毒纹蔓延的手按在案上,那些血线竟在木纹间游走成"诛九族"三字,"若不然,你城外私宅里那个..."
"娘娘饶命!"李太医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官帽滚落时露出鬓角新剃的伤痕——那是慧妃玉镯砸出的伤口,"都是慧妃娘娘逼臣用吐蕃血砂替换太医院记录,那布娃娃的绸布...绸布是臣从冷宫顺嫔旧衣上裁的!"
安陵容推开雕花木门时,恰见慧妃的织金裙裾扫过廊下石阶。
十三盏宫灯突然同时爆出灯花,将檐角蹲兽的影子投在慧妃惨白的脸上。
"陛下!"慧妃的金镶玉步摇撞在廊柱上,坠落的珍珠滚进安陵容裙底,"这贱人定是用了妖术..."话音未落,苏培盛已呈上从咸福宫搜出的陶罐,罐口封泥还沾着紫血藤的蓝花。
皇帝掰开封泥时,安陵容看见他拇指染上罐内朱砂——与前世赐死年氏的鸩毒同色。
罐底滚出的金锭刻着兵部尚书府印记,慧妃突然瘫软在地,腕间玉镯裂成两半,露出内壁刻着的"顺嫔殁"三字。
"拖去冷宫。"皇帝的声音像淬了冰,侍卫铁甲相撞声惊飞满树寒鸦。
安陵容望着慧妃发髻散落的模样,突然想起前世自己被打入冷宫时,也曾有这样一弯残月照着宫墙上的紫血藤。
子夜更漏声起时,安陵容腕间毒纹突然蔓延至心口。
她低头整理凤袍褶皱,发现衣襟处不知何时沾了片紫血藤叶——叶脉里渗出的汁液,竟与李太医银针上的蓝粉渐渐融合成诡异的青金色。
皇帝伸手替她拂去落叶时,扳指裂痕里突然闪过丝蓝光。
安陵容的毒纹在碰到扳指的瞬间骤然发烫,她望着太液池中重新聚拢的十三片莲瓣,突然听见极远处传来声乌鸦的哀鸣——那声音,像极了前世冷宫枯井里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