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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说什么……”少女惊得呛住，尾音化作轻咳，苍白的脸瞬间涨红，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胡枝音瞧着她这副情态，还有什么不懂呢。
"喜欢便去追呀。"胡枝音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林师兄这样的皎皎明月……"
她余光瞥向正在擦拭玉骨折扇的身影，"就该配妹妹这样的。"
“真的吗？”少女眼睛亮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
胡枝音笑道：“是呀，林师兄人很好，白苓妹妹若是喜欢他，只管上便是，我支持你。”
她拍了拍胸脯。
“多谢姐姐。”白苓亲亲热热拉住她的手，抿唇笑，“我只希望姐姐能暂时替我保密，我不想让风大哥还有……林公子知道我的心思。”
尾音散在噼啪炸开的火星里，像晨露坠入深潭。
“不告诉风逸之我能理解，可……”胡枝音反手捏了捏她冰凉的指尖，极为困惑，"连林师兄也瞒着？"
虽然胡枝音没有喜欢过男子，但在她的观点里，若是喜欢一个人，那是必定要让对方知知晓的，否则轻易错过了岂不会后悔莫及。
“我……我害羞……”白苓低头，手指绞着丝帕，“再说，林公子现在对我肯定没有意思，我怕他知道了会……刻意躲我。”
胡枝音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现在显然只是少女在单相思，若是在林师兄还未对少女动心时打草惊蛇，依照他的性子必然会刻意远离她——如之前对待无方宗那些爱慕他对他前赴后继的师姐妹一样。
胡枝音：“那白苓妹妹是想？”
“自然是徐徐图之。”白苓笑得娇俏。
篝火燃得正旺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看了眼坐在篝火旁相谈甚欢的两个青年，又移回视线。
她眨着水色澹澹的眼睛：“好姐姐，您会替我保密吧？”
“那是自然。”胡枝音爽朗一笑。
篝火边，风逸之正将烤热的栗子串在剑尖，看向在一边嘀嘀咕咕说悄悄话两个少女，喊了声：“栗子熟了，你们快过来。”
胡枝音立刻应了声：“来了。”
她冲着白苓眨了下眼，表示自己一定会保密，这才走回去。
而白苓看着那抹绯色融入火光，唇角的笑渐渐隐没。
她慢条斯理抚平裙摆褶皱，任由夜露浸透素纱披帛。暗处有幽绿磷火飘过，映得她眸中水色凝成寒冰。
正当她心中感叹女主可真单纯好骗时，突然感受到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循着过去，是一双漂亮幽黑的凤眼，火光印在他的乌黑的瞳仁中，影影绰绰。
林惊鹤不知何时挪了位置，此刻正倚着枯树。
他手中玉骨折扇轻合，四目相对的刹那，玉柄将火光折成细碎金砂，纷纷落进他幽深的瞳仁。
"白姑娘。"他笑如春水初融，指尖摩挲着折扇玉冰上的纹路，"栗子要凉了。"
白苓本能地攥紧指尖。
正当她琢磨不透时，胡枝音也对她喊了声：“白苓妹妹，你快过来呀，那边冷。”
“好的，我这就过去。”
白苓定了定心神，扬起娇俏笑靥走回篝火处——
第二日行路，山岚裹着松香漫过石阶，在胡枝音的助攻下，她成功和林惊鹤并行走，也终于等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白苓数着第七次踩上林惊鹤的衣影时，听见清泉漱石般的嗓音：
“白姑娘何故一直跟在林某身侧？”
他还是在笑。
这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白苓暗自得意，可面上依旧是一副娇怯少女的模样，垂着头、咬着唇，不好意思说话。
“我……”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碎金似的晨光漫过羽睫，在眼下投出小扇阴影，雪色耳垂从青丝间露出半枚，染着薄樱色的血玉坠子随呼吸轻颤。
而从青年的角度，不仅能看清少女羞赧的情态，还能看见她精致无瑕的侧颜，尤其是那段细长、弧度优美的天鹅颈，在碎发下若隐若现，呈现出脆弱的美丽。
而这些这都是白苓照着溪面练过千百遍的，绝对万无一失。
林惊鹤将少女矫揉造作的姿态尽收眼底，好笑地挑起眉尾。
她这是在……
青年忽然倾身，发丝扫过她滚烫的耳垂，温热的吐息拂开她额前碎发。
“白姑娘，你的脸好红。”
白苓心尖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
然而下一刻她等到并不是情话，而是——
“是感染风寒了吗？”
白苓倏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