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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挤到窗边，只见海天交界处升起诡异的绿光。云层中隐约有巨龙游动，每次翻腾都伴随着雷鸣。
"龙王在召集风雨。"老者面色凝重，"他要强登陆地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传来潮水奔涌之声。树林开始摇晃，栖息的海鸟惊飞成群。
"必须阻止他上岸。"猫妖扒着窗框，"人类城镇就在五里外。"
卫红突然拽住我手腕："欢喜，你母亲留给你的不止护心印。"她指向我胸口，"还有这个。"
我低头看去，衣襟散开处露出心口的粉金色纹路——形状像片羽毛，又像半枚鳞片。
"王血印记觉醒后，你能短暂操控水势。"卫红咳嗽着说，"但每次使用都会消耗精血..."
老者突然跪行上前："弃鳞族愿助王血后裔！"他掀开地板，露出个地窖，里面整齐摆放着几十把青铜短戟，"这些兵器都淬过毒，能伤龙鳞。"
我们正分发武器，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房梁上的风铃疯狂作响，远处传来树木倒塌的轰响。
"来不及了！"娇娇把短戟插在腰间，"他来了！"
冲出木屋的瞬间，我差点被狂风吹倒。海平面已经涨到红树林边缘，潮头站着个高大的青色身影——龙王现出了半人形态，手持三叉戟，每一步都激起丈高浪花。
"把王血交出来！"他的声音混在雷声中传来，"否则我水淹十城！"
弃鳞者们纷纷举起武器，却被他挥戟掀起的浪头打翻。我咬牙冲向前，心口印记突然灼烧般疼痛。某种古老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耳边响起母亲的声音：
"精卫之血，可填沧海..."
我张开双臂，想象翅膀展开的感觉。肩胛骨处传来撕裂声，粉金羽翼再次破体而出。这次羽毛边缘泛着青光，每片都像开了刃。
龙王停下脚步，龙须兴奋地抖动："对，就是这样...让王血完全觉醒..."他突然掷出三叉戟，"然后为我所用！"
我本能地振翅闪避，却见三叉戟中途转向，直刺向树屋——卫红还躺在那里！
"不！"我俯冲过去，翅膀卷起的气流却不够快。千钧一发之际，有道绿影从侧面撞开三叉戟。碧奴浑身是血地跌落在地，鱼尾已经变成双腿。
"快...走..."她呕出口鲜血，"他要用王血...完成..."
龙王已经踏浪追来。我抱起碧奴后撤，她轻得像片落叶："听着...你父亲是..."
惊天动地的雷鸣淹没了她的话。云层中突然劈下道闪电，正中龙王头顶。他吃痛怒吼时，第二道、第三道接连落下，精准如箭矢。
"天雷劫？"猫妖惊愕地抬头，"不对...是..."
闪电中浮现出个人影。白衣胜雪，手持玉尺，每挥一下就有新雷电生成。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周身环绕的粉金光晕与我翅膀如出一辙。
龙王似乎认得来人，竟然后退半步："你居然...还没..."
白衣人没有答话，玉尺轻点，九道雷电交织成网罩向龙王。后者咆哮着掀起巨浪抵挡，自己却趁机退入海中。
雷电网追到海边就被无形屏障挡住了。白衣人转身"看"向我——虽然隔着这么远，却有种被洞穿灵魂的颤栗感。
"时候未到..."缥缈的声音随风传来，人影开始消散，"去找...昆仑..."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和雷电一起消失了。海面恢复平静，只剩被摧残的红树林见证刚才的恶战。
"那是..."我声音发抖。
碧奴在我怀里动了动："你父亲...的...神识..."她突然剧烈咳嗽，鳞片从脸颊剥落，"听着...龙王需要...王血和...龙珠...才能..."
她的手突然垂下。猫妖凑近嗅了嗅，轻轻摇头。
我机械地抱着渐冷的身体，脑海一片空白。直到娇娇摇晃我肩膀："欢喜！卫红不见了！"
树屋里只剩凌乱的被褥和几片羽毛。窗框上留着爪痕，指向西北方——内陆的方向。
"她去找切断血脉联系的东西了。"猫妖沉声道，"我们必须..."
"分头行动。"我打断它，声音冷静得自己都害怕，"你带娇娇追卫红。"转向弃鳞者们，"能送我去鲛人城吗？"
老者面露难色："现在海底戒严..."
"用这个。"我摘下碧奴耳坠——是枚会发光的珍珠，"璇姬见到会帮忙。"
安葬碧奴后，我们兵分两路。猫妖和娇娇沿着卫红留下的气息追踪，我则跟着弃鳞者来到处隐秘海湾。
"含住这个。"老者给我颗新的鲛人珠，"能撑六个时辰。"又递来把匕首，"取血画符，鲛人自会接应。"
我在掌心划了道口子，用血在前胸画下母亲记忆中的符纹。入水瞬间，粉金羽翼自动包裹全身，形成个透明气泡。
下沉过程中，海底景象逐渐清晰。成群的发光水母组成路标，指引向峡谷深处。经过片珊瑚森林时，突然有东西缠住我脚踝——
是条会唱歌的贝壳项链。它拖着我拐进侧面的洞穴，里面坐着个意想不到的人。
"等你很久了。"璇姬把玩着血珍珠，鱼尾上的伤疤触目惊心，"准备好见真正的精卫族了吗，小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