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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玄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狄玉一跳,还不等狄玉反应,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狄玉耳畔响起:“狄小子,这是哪啊?咦,你是谁?啊啊啊啊啊!”
火玄掌心的天雷对灵魂状态的仇老鬼就是致命克星,眼见天雷滚滚,仇老鬼被吓得大叫。
狄玉侧头一看,本在自己左臂上的黑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雾,不是仇老鬼还是谁?
狄玉大喜,右手发力卸去了火玄的攻势,连忙制止道:“火大哥别冲动,这是仇爷爷,不是恶鬼。”
火玄闻言罢手,开始好奇地打量起仇老鬼,“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是说书先生在鬼怪志传里说的恶鬼啊,阴气这么重。”火玄转头看向狄玉,又问道:“对了,玉老弟,前阵只顾逃命了,忘了问你。你不是修仙去了吗,怎么又是血海行尸又是圈养小鬼的,这些不是传说中的邪道手段吗?”
狄玉苦笑了一下,只好把自和火玄分开后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火玄与仇老鬼二人听。
从掉下母峰到发动十方俱灭,狄玉详细地述说着,只不过将被血宗抓走后发生的事变成了醒来后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也有了血宗灵力。
仇老鬼听罢,好像察觉到了狄玉隐瞒了什么。不过他没有点破,而是轻语道:“血宗要十方俱灭,看来是想打开血宗留下的宝穴啊。”
倒是火玄听的一愣一愣的,瞠目结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误会解除,三人越过峡谷向邮头进发。一路上,通过火玄的讲述,狄玉终于了解到了火头军的来历。
火头军创建于百年之前,由上任天师联合“火”“秋”“灵”“谈”“耿”五大家族共同组建。火头军这百年一直在不定期地进攻罪民区,由于他们都头戴“火”字头巾,故被称为火头军。
不过说到为什么要进攻罪民区,火玄也是一头雾水,反正百年来都是这么做的就是了。
走过一段距离,三人来到一片沙堤前。遥江相望,对岸是一片繁华之地,热闹非凡。
火玄脱下身上的甲胄与头巾,收入怀中,恢复光头大汉的武师打扮。火头军主力驻扎在扬州一带,战时为兵,平时为民,都有一份掩人耳目的正经工作,其中火玄就是假扮为火拳社的武师。
狄玉让仇老鬼钻入自己衣袖,以免吓到别人。火玄招呼了一个船夫,将三人向对岸的邮头城摆去。
邮头城越来越近,展露出出其高耸的城墙。城下津口运货的船只络绎不绝,搬运的劳工货主来来往往的,热闹得很。
俗言道:民气在南,王气在北。王气指的是帝京,民气指的就是邮头了。这邮头城地处邕江海口三角洲一带,航运方便,物产丰饶,钟灵神秀,被称为“人间天堂”。
狄玉跟着火玄下了船,看着邮头城雄伟的外观,暗叹世间还有这么繁华的地方。
火玄刚想领着狄玉去自己安身的火拳社,对面走过来一个人。这人肥头大耳,笑容可掬,一副商贾之人打扮。
火玄一见这人,疑惑道:“钱多多,你怎么来了?”
钱多多哈哈一笑,笑得脸上肥肉乱颤,“哟,火老弟,等了你们半天可算是等来了。五位家主听说你带来了上次从罪民区内救出的那个狄玉小兄弟,特意让我带他去会见五位家主。”
“可是我们刚从扬州罪民区回来,五位家主是怎么得知的消息啊?”
“是天师用‘千里传音’之术告知五位家主的。”钱多多躯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对狄玉道:“小兄弟跟我来吧。”
狄玉点点头,跟着钱多多向城内走去。火玄在狄玉怕狄玉误会,在路途中补充道:“由于逃出罪民区的罪民很少,所以我上次从荆州出来后就将你的事上报了。你别担心,五位家主估计只是找你核实一下信息,说不定还可以让你加入火头军。”
狄玉自然是不会怀疑火玄会害他,老老实实地跟着钱多多在街巷内横穿竖穿,很快来到一间破旧的房舍门前。
钱多多上前敲门,五轻一重,大门应声打开。
狄玉被钱多多领着进门,才发现宅子内精致古雅,全然不似门外的破败景象。钱多多一路带着狄玉来到大堂内,堂内座椅遍地,到处都是人。火玄看到一屋子的人,有些惊讶。火头军高层五家十八军的首领,竟然尽数到场了。
人堆首位摆着五张大椅,上坐五名耄耋老者,四男一女,看来就是五家家主了。
钱多多将狄玉与火玄带到五位家主面前,退到了一旁的人堆中。火玄虽说大大咧咧的,但也知道五位家主摆了这么大的阵仗,绝对是对着狄玉来的。他踌躇着,也退到了一边。
五位家主中唯一的老妪看向狄玉,率先开口:“老身秋家家主秋代云,见过火头军军主。”
狄玉不解,一旁的火玄倒是吓了一跳。军主这个称呼可不是乱叫的,它代表着火头军的最高统帅,自火头军创建以来一直都是虚位,也没见谁当过。
五位家主四周的人群立刻炸开了锅,显然对秋代云的这个称谓大感意外。
秋代云右侧的火家家主火南天用手中拄着的木杖重重敲了敲地板,喧闹声戛然而止。
喧闹声一停,秋代云继续说话。只见她指了指她身后的一幅人物画,向狄玉询问道:“军主,你知道他是谁吗?”
狄玉这才注意到五人身后还有很大的一处空地。空地靠墙角处是一个香火台,供奉着一个牌位。牌位上方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狄玉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秋代云悠悠道:“这是狄师狄启仁先辈,也就是军主的先祖。”
狄玉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个祖先,地位貌似还很高,有些吃惊。
“六百年前,晋文帝莫名下令将天下‘火’姓之人贬为罪民,代代劳役。你的先祖狄启仁为当世大儒,帝国之师,先前一步得知了消息。狄师得到了消息后,第一反应不是带家人去避难,而是将消息传达给了当时火姓中的五大望族,随后带领全族自愿成为罪民。”
秋代云眼中泪光泛起,“狄师率族成为罪民前说过:如果天下火姓之人注定要经受苦难,那么我狄家绝不会只苟全自身。”
狄玉听闻老祖宗的事迹,心胸荡漾,生出一股豪气来,腰板愈发挺直。母亲的话再次回荡在狄玉耳畔:“活着,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五家家主得到了狄师的通知后,躲入了深山老林中。直到百年前一代天师搭线下,才出山创建了火头军。为了感谢狄师,五家曾立下誓言:一但能救出‘狄’姓罪民,就立刻让他成为火头军的军主。”
说到这秋代云指了指身后的牌匾,“狄军主,现在你参拜过狄师后,就可以正式成为军主了。”
五家家主起身让位,恭敬地站在两侧,示意狄玉参拜。
狄玉刚要去参拜,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个虎面豹眼的魁梧大汉,大叫道:“等等,我有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