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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儿媳妇，他俩从小时候就定了亲！还没结婚呢，怎么就在学校有了相好的？你们学校还有没有王法？”
马家婆婆狠狠剜了董如雪一眼，转过头去，朝着付校长疯狂输出。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
“从小就定的娃娃亲，这都多少年了！”
“女娃进了城就不认了吗？这是现代陈世美！”
“都为人媳妇子了，还在学校勾勾搭搭，不讲妇道！”
付校长早就不耐烦了，一拍桌子：“你们再吵就都出去！”
众人噤声，还得仰仗学校领导给个说法。
付校长生气地指着马家婆婆说：“什么娃娃亲？你自己还说王法，咱们国家早就婚姻自由了，你还想养童养媳？学校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我们的老师不容你们泼脏水！也不是人多声大就有理，你再吵吵把你赶出去！”
马家婆婆刚想说话，又被付校长抢了：“董老师是成年人，只要没结婚，谈恋爱是正常的。你们有婚书和结婚证吗？”
马家婆婆终于逮到机会：“他俩的婚事是两家家长早就定下的......”
付校长怼回去：“现在不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定下？那是童婚，法律不支持的。”
“她吃了我家很多粮食......”“吃多少还多少，双倍还，你愿意不？”付校长问低着头的董如雪，旁边的人用手肘碰碰董如雪，董如雪赶紧表态：“我愿意补偿，彩礼和粮食布匹花销，我全部按双倍还上。”
付校长目光炯炯看向马家婆婆。
“我不同意，等了这么久的媳妇就这么没了？当时彩礼多少钱，现在彩礼翻好几倍了，这账我吃亏！”
“我不管你们彩礼怎么算，两家老人自己回去算，但是童婚肯定违反法律规定，董老师是我们学校老师，又是国家干部，我不能让你们欺负她，更不能带走她！”
“她俩的婚事早就定下了，这么多年又吃又拿，她也没说不愿意，现在孩子大了，马上要扯结婚证了，她又偷偷在学校谈对象，我们孩子太吃亏了。这是吃上皇粮看不起俺们农民了！”
马家婆婆这一番话说得真切，众人听着也不是全无道理。
董如雪突然情绪爆发：“我就是看不上他了，看不起他是个泥腿子，我不想插在他这摊牛粪上！”说完就哭着跑出去了。
众人沉默一会，又开始窃窃私语。
风向陡然发生了变化，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谁家祖上三辈不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啊，她这样说话确实很伤人。
大家又开始同情那个被抛弃的男孩子。
付校长双手扶额，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当天下午，刚刚上完第二节课，老师和学生正享受着大课间的空闲时间。
大门口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一辆拖拉机长驱直入。
老师们有点奇怪，看这样子应该是往后院菜园子去才对，怎么拖拉机跑到教学区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长腿长脸，黑黝黝的健壮年轻人从车上跳下来，打开后厢挡板，又迅速跳上驾驶位，在满院师生目瞪口呆中，一路驶过，留下了一地的牛粪。
年轻人驾车到办公楼正门口，站在驾驶座上，像一个大将军，横刀跨马，朝着办公楼大声喊：“我是董如雪的未婚夫，我叫马高亮，我来给我媳妇送牛粪了！希望这朵鲜花长得越来越美！”
浓郁霸道的味道瞬间俘虏了大家的鼻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孩子们，在牛粪中间嬉笑、尖叫，满院子的声音震耳欲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