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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嫖公子赵源最好女色,整日流连青楼楚馆早掏光了身体,这次县衙征召监督人员,他身体不答应,只能在家里将养。赵弘无奈,另外派了赵放顶替。
这赵放比起堂兄更是不堪,嗜赌如命。自打接了这差事,他不但不以为苦,反而喜出望外——这一去工地,不计那些干活的泥腿子,就他们监督队主仆加起来都有近上百号人了,还愁找不到赌友?临行前,他特意让下人准备了上好的骨牌、骰子,连马车都改装了一番,专门加了个小几用来设局。一路上,他早就盘算好了,定要在这趟差事中赌个昏天黑地才过瘾。
这天开始出发后,赵放看着官道上尘土飞扬,长长的队伍正蜿蜒前行,他早已按捺不住,连忙在监督队中呼唤起同样喜欢赌钱的家伙,登上了他的马车后便开赌。
只见在队伍中段,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格外显眼,描金的车厢上挂着"赵"字旗幡,随着颠簸轻轻飘展。车厢里不时传出兴奋的吆喝声。赵放盘腿坐在软垫上,面前的小几摆满了银锭和骨牌。他今日特意换上了簇新的锦袍,腰间玉佩随着他激动的动作叮当作响。
"再来!老子就不信这个邪!"赵放将一锭银子重重拍在几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几个或坐或蹲的赌友也面红耳赤的吵闹着。不过由于车内颠簸,参赌的人总觉得不够畅快,由于颠簸,他们放在一边的酒杯都倒了,酒水洒了一车厢,以致车厢内弥漫着浓烈的酒气。
赵放接着的一局牌九输掉后,他迁怒于车夫,说他不会赶车导致自己输钱,于是大叫着让车夫把停下来,让自己赌高兴了再说。
"可是...少、少爷,队伍都走远了..."车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他无故被责骂有些无辜,但却不敢反驳,只能低声提醒赵放。
"闭嘴!"赵放头也不抬地继续呵斥,"把车停到那边树下去!这破路颠得老子手气都不顺了!"
不多时,这辆豪华马车就停在了路边大树下。赵放甚至命人支起了凉棚,摆上酒菜,四个纨绔子弟继续吆五喝六地赌了起来,完全不顾大队人马已经渐行渐远。
罗强正在前方带队,忽见黄府护院快马赶来:"罗教头,后面有人掉队了!"
“什么!这才走了多远?这就跟不上了,后面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八山乡?”罗强有些纳闷,就骑马走回头看是怎么回事。
当他策马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只见赵放几人衣衫不整,正赌得热火朝天,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空酒坛。
"几位公子,"罗强强压怒火,抱拳道,"大队已经走远,还请..."
"滚开!"赵放头也不抬地打断他,"一个泥腿子也配来管本少爷?"
旁边一个赌友醉醺醺地帮腔:"就是!你们这些贱民懂什么?我们这是在...在体察民情!"说罢,几人哄堂大笑。
罗强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想起陈云的叮嘱,只得深吸一口气:"几位若是耽搁太久,恐怕..."
"恐怕什么?"赵放突然抬头,眼中闪着危险的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少爷?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罗强虽然甚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没有权利命令这些监督队的人,站在一旁的他显得格外落寞。身前传来赵放等人放肆的笑声,伴随着骰子在碗中清脆的碰撞声,在空旷的官道上格外刺耳。
罗强正攥着马鞭正进退两难时,官道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陈云那顶四人抬的锦缎软轿脚步匆匆的赶了上来,四名佩刀的衙役和四个陈府家仆前后簇拥着。
走到赵放的马车前面时,软轿的纱帘被猛地掀开,露出陈云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他方才正在轿中惬意地吃着冰镇葡萄,远远就听见赵放那嚣张的辱骂声,顿时气得将手中的琉璃盏摔了个粉碎。
"好个赵放!"陈云不等轿子停稳就跳了下来,锦缎鞋履踩在尘土里也顾不得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赌局前,一脚踹翻了那张紫檀木小几。银锭、骨牌哗啦啦撒了一地,几个赌徒惊得跳了起来。
赵放刚要发作,抬头却见是陈云,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谁不知道这位是县令的亲弟弟?他讪笑着拱手:"陈、陈衙内..."
"闭嘴!"陈云厉声喝道,手指几乎戳到赵放鼻尖上,"谁给你的狗胆,敢辱骂本公子的弟兄?"他转头对衙役喝道:"给我记下来!赵放延误公务,辱骂工头,按律当罚!"
赵放脸色煞白,酒也醒了大半。他这才注意到,陈云身后的衙役已经展开纸笔,正冷着脸记录着。这下可真是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