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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西川千绪愣了愣。
河野树人把一个日记本交给西川千绪，笑道：“你自己看吧。”
西川千绪看着手中泛黄的日记本，微微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20x8年，8月16日
今天我和夫人离职了，那里都是一群只拿工资不干实事的家伙，我们遇到一位独眼的先生，他明白我们的抱负，懂科学的魅力，我们决定跟着他干，为科学而生。
20x8年，9月3日
独眼先生让我们叫他朗姆，好奇怪的名字，不过真名是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天进入了实验基地，初来乍到，朗姆只让我们接触一些简单的药品制作。
……
20x9年，7月14日
我们研发的药物在美容养颜上取得了重大进展！太好了！
20x0年，3月8日
来这里快两年了，我们仍旧不被允许进行核心实验，不过没关系，能够真正为科学而生我们很快乐。
20x0年，8月23日
今天在运来的常规药剂的瓶外发现了一点血迹，很奇怪，这些药剂来源于哪里呢？我们从未知晓。
20x0年，9月27日
我们终于要被允许进入核心基地了！太好了，我们可以参与药物研发的全程，我有好多创新的点子！
20x0年，10月11日
不，不，怎么会这样！
这些药剂的主要成分竟然是从一个女孩的血液提取出来的！
而药剂的研发竟然需要在那么多孩子身上做实验！
不不不，这是有违伦理的，我不能这么做！
20x0年，12月11日
不，我受不了了……再待下去我一定会疯！
朗姆把我们的证件全部扣下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们要带着她和孩子们跑！
上帝啊，我们做了最不可饶恕的事情，请给我赎罪的机会吧！
20x0年，12月13日
就是今天了，一切的付出都在今天，一定要成功，我们必须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我们在其他科研人员的饮用水里加了迷药，这样才能带着孩子们逃跑。
她给了我们b区基地的路线图，但她的求生信念很低，甚至想用自己为我们争取逃跑的时间……我们必须带她走，她不该承受这些……
没有她，这场罪恶才会终结。
但她也是受害者，杀死她，我做不到。
树人，原谅我们，原谅她。】
……
“啪嗒。”
西川千绪怔怔地看着日记本从手中滑落，匆忙捡起归还给河野树人。
河野树人接过日记，微微笑着，语气柔和，“其实一开始，我是真的想杀了你的。”
“我调查了那么多年，终于查到了b区的位置，查到了你的身份，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只想报仇。”
他打开老式手机，看着壁纸的全家福，眼眶逐渐湿润。
“可就在你把手机还给我，我看到了这张照片时，我突然想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的父母以死相救，也想借你之手调查出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泪水啪嗒啪嗒落在屏幕上，模糊了中年夫妇的笑颜，亦如随着岁月不断流逝，记忆里逐渐模糊的父母面庞。
“至于那个女人和田中的尸体，我不仅目睹了全程，还跟着那个男人偷偷进了b区，只是被他发现后被迫看了一场人体实验又扔出来罢了。”
他苦笑一声，“那个男人认出我是我父母的孩子后，不仅没有杀我，还把我放了出去。”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的力量是多么弱小。”
西川千绪沉默许久，最终只能深深地弯下腰——此刻，就连“对不起”三字都显得太轻了些。
河野树人望着窗外，乌云不知何时尽数散开，落日的余晖普照大地，浅紫色的云层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如梦似幻的痕迹，仿若银河。
“西川警官。”
“你这样的人，一定会有梦想吧。”他转头，湛蓝色瞳孔犹如包纳万物的大海，“我想知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西川千绪走到他身边，抬眼深深地望着天空，许久才轻声说，“之前是没有的。”
河野树人略微诧异地看着她。
西川千绪微微勾起嘴角，绚烂的天边，是松田阵平、清水秋织、毛利兰、江户川柯南、安室透以及警校组其余三人的身影。
他们身后，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
“但现在，”
她转头，目光中晕着细碎的柔光。
“我的梦想，是穿一辈子警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