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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被寒风裹挟着,肆虐地横扫过连通云林县、相距80公里外的高速公路临时哨站。
这座哨站由23名士兵驻守,主要承担预警前哨的重任。
在这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里,小股感染者极有可能借着风雪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穿过侦察范围,突破防线,潜入云林县,而哨站便是抵御这一危机的第一道关卡。
两顶6×6米宽的迷彩帆布帐篷在狂风中发出猎猎撕扯声,高速路上沙包垒成的胸墙表面已积了半指厚的雪。
架设在沙包上的八九式重机枪枪管上凝结着冰霜,防盾上用白布条缠成的伪装在风雪中猎猎飘扬,布条边缘已被冻成晶莹的冰棱。
帐篷旁,一辆中型运兵卡车的帆布顶棚被积雪压出深陷的凹痕,排气管正往灰暗的天幕里喷着浓稠的黑烟。
车头的红星标志被厚厚的盐霜覆盖,车漆剥落处露出锈蚀的铁皮,车门下方的合众国国徽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帐篷内弥漫着刺鼻的松烟味,湿漉漉的云杉木块在由汽油桶改制的火炉里噼啪爆响,桶壁上的军绿色油漆已大面积脱落,露出被火舌舔舐得发黑的铁皮。
桶身上用刺刀刻着歪扭的日期标记:“驻防时间,11月6日”,下方新添的刻痕还残留着未干的松脂。
在燃料不足的情况下,高速路两旁的松树被士兵们劈成短柴,堆在角落,大小不一的木材上还沾着半融的雪,融化的雪水在泥土地面洇出暗色水渍。
炉膛里窜起的蓝焰舔舐着铝制军用水壶底部,水壶发出呜呜的啸叫声。
水壶表面的"合众国军需处"钢印已被磨得发亮,壶盖边缘挂着半融的冰柱。
靠近绿化带的帐篷内,刚被提拔为副排长的何俊辉正苦着脸,坐在折叠椅上,用勺子扒拉着饭盒里刚刚泡好的即食米饭。
在他脚下的塑料包装袋上印着"战时应急口粮-主食单元"的字样,角落标注的营养成分表已被油污覆盖,依稀可见"每份含热量3200千焦"的残字。
尽管身处与感染者交战的一线,可士兵们却连最基本的温热饭菜都成了奢望。
大多数时候,他们只能依靠即食米饭或压缩干粮来维持体力。
这些食品虽然便于携带和储存,但缺乏新鲜食材的营养和口感,难以满足士兵们在高强度作战中的能量需求。
然而,这也是无奈之举。
在战场环境下,想要吃上新鲜出炉的饭菜显然不切实际。
何俊辉面前的配餐盒里,除了350克的主食外,还有一小袋标注"70克"的腌制萝卜干,一包"200克"的脱水猪肉松,以及用铝箔包装的"75克"脱水菠菜。
“整天吃这些玩意都要给我吃吐了。”何俊辉嚷嚷几声,将餐盒放在膝盖上,撕开猪肉松的包装,一股混合着木材味的咸香便冲进鼻腔,让本就因寒冷而萎靡的食欲更添几分厌恶。
帐篷角落的行军床上,两名士兵裹着军绿色毛毯沉睡,其中一人的鼾声随着呼吸节奏在鼻腔里发出闷响。
火炉旁,两名士兵蹲在自制的铁丝网架旁,其中一人用刺刀挑开军用水壶的气阀,另一人正将冻得发紫的手伸进水蒸气里取暖,指节上裂开的冻疮渗出点点血丝。
帐篷中央的汽油桶火炉发出规律的嗡鸣声,火炉旁散落着几条打开的战时特供香烟,淡蓝色的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袅袅升腾,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士兵们用喝完的塑料瓶充当烟灰缸,里面堆满熄灭的烟蒂和揉皱的口香糖或槟榔包装。
收音机被挂在用木板搭成的支架上,雪花般的杂音中,新闻主播的声音断续传来:
“合众国中央人民广播电台……”
“根据国家最高指示,针对近期南方地区感染者肆虐的严峻形势。”
“中央新闻办公室今日举行新闻发布会,国防部发言人许淮中将出席并发表讲话。”
“许淮中将表示,面对复杂严峻的战争形势,合众国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军委联合参谋部、国防动员部等相关部门迅速响应,全面部署防御措施。”
“目前,军方已启动应急响应机制,调集精锐力量,构筑起坚固的防线。”
“我们有信心、有能力守卫住滩沙江一带的防线,确保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
火炉膛里窜起的蓝焰舔舐着松木年轮,刘大柱后仰避开灼热的气流,他缩了缩脖子,语气低沉的说道:“也不知道感染者现在到哪了,虽然咱们这是第二个前哨站,可是我这心里...”他突然打了个喷嚏,自动步枪在膝头跟着一颤。
何俊辉腮帮子鼓着把勺子抵在门牙上,饭盒沿还沾着半凝固的油花:“等着吧,我看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只要前面的前哨站遇袭,咱们也是时候跑路了。”
“副排长。”门口的罗阳正用门牙撕开压缩饼干包装,听到何俊辉的话,他突然僵住,手指无意识地搓着军装上的碎屑,“我妹还在县医院帮忙搬病号呢!那些感染体要是冲进来,她连把枪都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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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何俊辉把勺子在饭盒边缘狠磕两下,米粒溅到烧焦的桶壁上立刻冒起白烟:“老子刚升副排长那会儿,连长拍着我肩膀说'守住这里就是英雄',现在呢?连热饭都供不起的英雄。”
“那也总比我们这些大头兵好啊。”刘大柱抬起头,望着火炉里噼啪作响的木材,“我老家在滩沙江下游,那些轮…轮船要是撤离了,我娘就剩个破搪瓷缸子能漂到对岸了!”
帐篷角落传来闷响,打鼾的士兵被炉火烤得翻了个身,“我操,这风里头...该不会真有那群畜生的味儿吧...”他迷迷糊糊地嘟囔,“刚才我梦见感染者冲进帐篷里了,老子端着空枪匣子在那比划...”说着竟呜呜哭起来。
“哭个屁,跟个娘们似的。”何俊辉往炉膛里添了块松木,火星子蹿起来燎着他的眉毛:“真来了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前面哨站离咱们19.7公里,感染体要是顺风,半小时就能到。”
“副排长,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刘大柱提起了靠在腿边的步枪,“万一前面那些兄弟伙睡得太死了,那些没毛的畜生要是借着夜雾摸过来,怕是连狗叫都听不见。”
“你真当站岗的士兵都是吃屎的?”何俊辉站起身,端起饭盒走到自己的床铺前,“每班岗都是四个人执勤,还配了热成像仪,除非感染者没体温。”
突然,帐篷外传来压断松枝的脆响。
罗阳叼着压缩饼干,扯开帐篷门的刹那,冷风卷着针尖般的雪沫扑进来,在炉火前蒸腾成乳白色的雾气。
卢威提着步枪钻进来,面罩上凝结的冰晶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