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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道子大喜,仿佛找到知己,“状元郎果然不一样,便知我心便知我心呀。崔大人可知这彭候所得不易,需逢着大灾饥年或干戈满地,尸横遍野之时才能得见。也不知那人哪里得来那么多,可珍贵得很。”
说着玉道子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从里倒出一粒丹药来,“崔大人,你快尝尝。”
崔铭修一怔,看着那粒豆大的丹药,呼吸竟莫名急促起来。
他已经两月没碰这东西了,起初心如蚁嗜,那种感觉真的让人生不如死。他足足熬了多少个夜,终于才等到药瘾去尽。
他以为他活过来了,可此时在看到药丸的一瞬,他的手就止不住伸了出去。那药丸好像一条毒蛇一口攀咬住他的命脉,让他神志不清。
“崔铭修,你尽管吃这药。说什么八年十年,怕是你等不了两年便要死了。”
莫名的,她的话在脑中萦绕,生生地将她的意识拖拽回来。
然而玉道子的声音响起,带着尖厉与疯癫,“崔大人,你不想试试吗?你今日来不就是为了这五食散。”
崔铭修双手颤抖,还没伸出已被玉道子一把抓起,一颗丹药滑到他手中,带着妖异的红色。
他知道,今日若不吞下这丹药是出不了这道观的。终于,手一扬,药丸投入口中,又急迅速地将藏入舌下。
可那丝丝缕缕的药味还是随着唾液流入喉咙,那些久违的快感即刻就占据全身每一寸肌肤,接着是血液、脏腑、骨骼,甚至连灵魂也得到了释放。
崔铭修的双眼渐渐开始模糊,也不知自己是身在何处,只觉身如鸿羽,随风飘扬。
忽而一束亮光照进了他的灵台,他忙抬手遮住,等到双眼适应了那光亮,竟见到逆着光站着一人。
一身玉色长裙,竟是记忆深处的模样。
“崔郎,你看我这幅字写得如何?”
“崔郎,今日休沐可否陪我回谢趟府?”
“崔郎,我给你点了一盏茶。”
“崔郎,成婚五载,你可曾爱过我?”
“崔铭修,我们合离吧。”
“崔铭修,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崔铭修,你尽管吃这药。说什么八年十年,怕是你等不了两年便要死了。”
所有的记忆,好的坏的,最终回笼成最后一句。他心口倏然一颤,顿时清醒了不少。他不能死,若就此死了,下一世他也许就遇不到她了。
浑浑噩噩之间,崔铭修已不记得怎么走出的五通观。
已在暗处等了多时的影子见主人上了马车,身形一闪也钻入了帘中。入眼却见崔铭修一双眼中全是血丝,双颊也现潮红。
影子知道那是服食五食散后的反应,顿时大惊,“公子,你这是又……”
崔铭修打断他,道了一字“水”。影子不敢怠慢,急忙将水囊递了过去。
崔铭修用最后一点意识,喝了一口,接着又将水吐在了白绢上。做完这一切,心弦一松,倒在车壁上。
影子接过绢子,已经濡湿的白绢上,是仅剩半粒的红色丹药,确是熟悉的五食散。受了两个月的罪,如今算是白费了。都是因为姓谢的那个女人,真的值得吗?
五日前,影子跟踪谢昀到了五通观。五通观中皆是玉道子的信徒,无论玄羽卫还是不二楼都无法轻易混入。但崔铭修却可以,一年前他的咳症严重,不得不以五食散压制病情,故而与玉道子结识。玉道子自诩惜才,又因崔铭修身处高位,对其可谓青睐有加。一来二去,这五通观内外,他十分熟悉。
崔铭修得知谢昀与玉道子往来颇多,便收买了炼丹房的一个小道士。这小道士从前犯了些错,险些被玉道子打死,是崔铭修救了他一命。因有这层关系,小道士才肯透露了消息给他。可惜对方知之甚少,只说谢昀是为卖药,这味药可入五食散,至于究竟是何药,他便不知了。
“上尸虫彭候,生于尸野之中,喜食腐。若寄身于活人体内,居脑宫梦魇生,一月致人死,后食其骨肉。断五谷,以浴蒸,则可灭。”崔铭修靠着车壁,精神又开始恍惚,口中却念叨着这么一句。
影子听得不太清楚,试着问:“公子,您说什么?”
崔铭修阖着的双眼忽而睁了开,对影子道:“我想见她。”
她,自然是谢无昙。影子心有怨愤,却不敢违逆,拱手答道:“属下遵命,这就去请人。”
崔铭修说完终于再抵挡不住药效,任由五食散侵蚀着他的意识,双眸也开始变得涣散,唯有嘴角的笑愈发的真切。五食散确是毒,但却能让他再回到从前。那一年,她刚刚嫁给他。那一年,她还不曾恨他。那一年,他还没失去她。
他不再抗拒,重新闭上眼,将身心都交了出去。
与大周帝都相隔千里的沂州,正逢连天战火。因地处北齐两大藩王封地交界之处,因而成为必争之地。天机自两月前入城之后,便没能出得去。幸而两军打得激烈,他还能保住老命,这还得多亏他那四徒弟衡阳子。
可对衡阳子来说,这一趟随师父出行,本不该轮到他的,可三师兄闭关了。到沂州城外时,本也不该进城的,可师父肚子饿了。于是,他就这么倒霉了。
衡阳子入玄机门,没修卜算一道,学的是外家功法,否则他定会给自己算一卦,那定能避开这些霉运。可他师父这么能掐会算,怎么就算茬了。
看着还在摇着龟甲的天机,衡阳子叹气道:“师父,你都卜了一天了,还没卜出个鸟来。”
天机自不与他计较,认真地道:“鸟确是卜不出来,但由卦象来看。我们……要见到故人了。”
“故人?”衡阳子疑惑,他头脑不算聪明,可三师兄曾说过,师父的卦十有八九是不准的,这话他信。于是他又叹了口气,“师父,您老就别逗弟子了,你卦象要真那么灵,我们便入不了城了。”
天机摇头笑道:“非也非也,说不定一切皆在为师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