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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钟声在山间回荡,余音袅袅,仿佛在催促着人们早起。我迎着晨曦,踩着满地的霜露,缓缓地走向传功堂。
青石小径蜿蜒曲折,两旁的树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清幽宁静的感觉。然而,这种宁静在我出现的瞬间被打破了。原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弟子们,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个个都僵在了原地,原本的欢声笑语也戛然而止。
我注意到一个身穿紫衣的丹阁弟子,他的动作最为明显。只见他猛地拽住身旁同伴的衣袖,两人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侧身退到路边,仿佛我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不远处,一个正在洒扫的杂役,手中的扫帚突然“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似乎被吓了一跳,竟然不敢俯身去捡,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直直地盯着我,满脸惊恐。
\"那就是天枢峰的……\"
\"嘘!他耳朵灵得很……\"
破碎的耳语顺着风飘来。我面无表情地走过,袖中《噬心大法》的竹简突然发烫——这些同门的心跳声此刻清晰可闻,快得像受惊的兔子。若是从前,我或许会苦笑着加快脚步,但现在……
\"方休,留步!\"
传功长老拦在阶前,手中玉册泛起隔离结界的光晕。他刻意与我保持着三丈距离,胡须微颤:\"今日……筑基弟子们修习'清心咒',恐怕不宜……\"
我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殿内的一角。那里,新入门的弟子们正挤作一团,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人群中,一个扎着双鬟的小姑娘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年纪看上去不大,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就在我看向她的瞬间,她突然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与我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然而,就在我们目光相对的一刹那,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小姑娘手中原本紧握着的桃木剑,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纷纷转头看向这边。而我,则注意到了一个更为惊人的细节:在那小姑娘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而在我的周身,竟然缠绕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黑红雾气!
\"我懂。\"轻笑着打断长老,袖中指甲却已掐入掌心,\"清心咒确实……最忌邪祟。\"
转身时听见殿内爆发出一阵压抑的议论:
\"严宗主当年怎会……\"
\"听说他偷练邪术……\"
\"好可怕的眼……\"
山风卷着残叶拍在脸上,我摩挲着怀中竹简。这些蠢货怎会明白,他们敬若神明的严恬宗主,最后连片衣角都没能留下。而此刻我识海里翻涌的,是昨夜用《噬心大法》炼化那个暗影门探子时,看到的记忆碎片——
血月之下,七个黑袍人正在某处地穴跪拜,中央祭坛上悬浮的……赫然是师尊消散时残留的一缕神魂!
竹简突然渗出粘稠血珠,在我掌心拼成新的字迹:
\"杀光他们,夺回她!\"
远处钟声又响,惊起满山寒鸦。我低头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那轮廓正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形状。
真是太可笑了啊,师尊!您曾经教导我,修行之道的关键在于守护内心的纯净和安宁。
回想起往昔,您的教诲如晨钟暮鼓般在我耳边回荡。您说要坚守内心的正道,不为外界的诱惑和干扰所动摇。
这颗心,在黑暗中挣扎,试图守住最后一丝对您的牵挂和责任,但那微弱的光芒似乎也在渐渐黯淡。
“真好笑啊师尊……您当年教我\"修行之道贵在守心\"……现在却……”
我讪笑着,转过头回到了自己的静室。
坐在蒲团上,我又一次拿出了《噬心大法》,在它的开篇总纲在竹简上扭曲着,血色的字迹如同活物般蠕动:
\"生灵心血,补己不足。夺天地造化,逆生死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