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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各种仪器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精密复杂的线路如同蛛网般蔓延,连接着一台台不知名的设备。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试剂的古怪气味,让人呼吸不畅。
不锈钢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型号的烧杯、试管、量筒,里面盛放着颜色各异的液体,有的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墙角堆放着几个金属箱,上面贴着“危险”、“生物危害”等警示标签。天花板上,悬挂着一排排惨白的日光灯,将整个实验室照得如同白昼,却更添了几分阴森与冰冷。
中央区域,巨大的圆形合金底座上,竖立着一个被拆解了一半的玻璃柱,残留的绿色液体在地面上缓缓流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旁边,倒扣着一个巨大的冰棺,寒气四溢,白雾缭绕,依稀能看到里面冰封着一具残破不堪的人体。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试剂味道,混合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唐小柔站在实验台前,神情专注得近乎固执。她纤细的手指轻轻调整着显微镜,那双曾经救治过无数伤员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着。
她穿着略显宽大的白大褂,戴着护目镜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长时间的工作让这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眼角的细纹也悄然爬上了她那张年轻的脸。
此刻,这双眼睛里,却充满了疲惫和担忧。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整个人被掏空;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担忧,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实验台外那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在内心无数次重复着同一个问题:“我能救他吗?”
她咬着下唇,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回忆着战场上的场景——爆炸的轰鸣,孩子们的哭喊,以及那些永远闭上眼睛的伤员。她轻轻摇头,仿佛要驱散那些梦魇般的记忆。一滴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却被她机械地擦去,目光重新锁定在显微镜上。
手腕上的伤疤隐隐作痛,那是她曾经自我惩罚的痕迹,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那是她曾用来安抚战区孤儿的小把戏,此刻却成了支撑自己的唯一慰藉。
“我不能失败,”她在心里默念,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萧寒坐在椅子上,左臂的袖子卷起,露出精壮的小臂。
一条输液管连接着他的静脉,猩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他的体内。
那是唐小柔刚刚调配出来的,第49号实验血清。
“理论上,这能压制你体内的龙血暴走72小时。”
唐小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有些沙哑。
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但她不敢停下来。
她知道,萧寒的情况很危险。
龙血药剂的副作用,随时可能爆发。
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萧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猩红色的液体,流入自己的身体。
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一潭幽深的湖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但他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
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爆发出来。
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
否则,他迟早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他不想变成那样。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
尤其是……唐小柔。
他抬起头,看向唐小柔。
这个女人,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冷冰冰的。
但她的内心,却很善良。
她一直在帮助自己,不求任何回报。
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调配血清。
这份情,他记下了。
“谢谢。”
萧寒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唐小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萧寒会突然道谢。
她转过头,避开了萧寒的目光。
“不用。”
她淡淡地说道,语气依旧冷冰冰的。
但她的耳根,却微微泛红。
萧寒看着唐小柔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女人,还真是……口是心非。
他知道,唐小柔其实很关心自己。
只是,她不善于表达而已。
“72小时……够了吗?”
萧寒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必须尽快解决血煞门的事情。
他必须尽快查明兄弟死亡的真相。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唐小柔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不够。”
她实话实说。
“这只是暂时的压制,治标不治本。”
“想要彻底解决问题,还需要时间。”
“多久?”
萧寒追问道。
唐小柔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收拾着实验器材。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萧寒看着唐小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知道,唐小柔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小柔……”
他轻声呼唤着唐小柔的名字。
唐小柔的身体,微微一僵。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回头。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萧寒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唐小柔沉默了良久,终于转过身来。
她看着萧寒,眼神复杂。
有担忧,有犹豫,有愧疚,还有一丝……恐惧?
“萧寒……”
她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