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惊鸿客

黄河远上白云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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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居的天字一号房内,烛火摇曳。许延年将佩剑挂在床头,卸下腰间鱼符放在案几上。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亥时三刻。

\"大人,热水备好了。\"许义提着铜壶进来,倒入屏风后的浴桶中。

许延年解开衣带,露出精瘦却结实的上身,几道陈年伤疤在烛光下格外显眼。他踏入浴桶,热水漫过肩膀,紧绷的肌肉终于稍稍放松。

\"今日杨府那边如何?\"

许义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回禀:\"按大人吩咐,派了两个人盯着。杨别驾申时去了趟韦府旧址,逗留约莫一刻钟就出来了,神色慌张。\"

\"韦府现在谁在住?\"

\"名义上是韦弘的远房侄子,实际就是个看门的。\"许义递上澡豆,\"属下打探到,韦弘死后第三天,杨别驾就派人把府里翻了个底朝天。\"

许延年闭目沉思,热水蒸腾的雾气在他眉宇间凝结成细小的水珠。韦弘、杨别驾、毒药、三姨娘之死...这些碎片还缺关键的一环。

\"那个阿芷姑娘呢?\"

\"已经按大人安排,悄悄转移到安全处所。\"许义压低声音,\"她说了件怪事——三姨娘死前曾提过'牡丹图'。\"

许延年猛地睁眼:\"什么牡丹图?\"

\"说是韦弘交给杨别驾的,藏在画轴里...\"许义递上布巾,\"阿芷也没听太清,只记得三姨娘说什么'真的在白马寺'。\"

白马寺?许延年想起白日里陆昭阳去白马寺赏牡丹的情形。是巧合,还是...

\"大人,还有一事。\"许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长安来的密报。\"

许延年擦干手,拆开火漆封缄的信笺。纸上只有寥寥数语:\"韦弘案涉东宫,速查清即返。徐。\"

\"父亲的手笔...\"许延年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看来我们得加快进度了。\"

许义欲言又止:\"大人,那位陆姑娘...\"

\"继续盯着。\"许延年披上中衣,\"她今日可有异常?\"

\"除了送郑氏去西郊,一直待在小院。不过...\"许义犹豫了一下,\"申时有个小沙弥来找过她,递了张纸条。\"

许延年系衣带的手顿了顿:\"哪个寺的?\"

\"白马寺。\"

烛花爆了个灯花,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脆。许延年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白马寺的方向。月光下,寺中的佛塔轮廓依稀可见。

\"明日一早去白马寺。\"

\"大人怀疑陆姑娘...\"

\"我不怀疑任何人。\"许延年声音冷峻,\"只查证据。\"

许义识趣地退下。许延年独自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个看似温婉的少女,行医施药时专注的神情,银针出手时利落的动作,还有拒绝他相助时坚定的眼神...无一不透着蹊跷。

他从袖中取出那块从三姨娘手中找到的碎纸片,在灯下细细端详。\"韦\"字旁边还有个模糊的墨点,像是被水晕开的印记。许延年蘸了点茶水轻轻擦拭,墨点渐渐显出一个\"妃\"字的轮廓。

\"韦妃?\"他眉头紧锁。当今天子后宫中并无姓韦的妃嫔,除非...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许延年迅速摊开洛阳地图,手指在几处地点间移动:白马寺、韦府旧址、杨府、陆昭阳租住的小院...若以白马寺为中心,其他几处恰好形成一个扇形。

\"来人!\"

许义匆匆进来:\"大人?\"

\"立刻去查,贞观七年到九年间,洛阳可有一位韦姓妃嫔?\"

许义一愣:\"这...大人是说...\"

\"快去!\"

许义领命而去。许延年重新审视地图,手指停在白马寺上。那里除了名动洛阳的\"锦帐芙蓉\",还有什么秘密?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案卷,翻到韦弘的供词部分。其中一页记载着韦弘曾向杨别驾提供\"西域奇药\",说是从\"旧主\"处所得。当时他只当是推脱之词,如今想来...

\"大人!\"许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查到了!贞观八年,确实有位韦氏女子被选入东宫,是当时太子...呃,隐太子的良娣。\"

隐太子——已故的废太子李承乾。许延年眼中精光一闪。这就说得通了。韦弘很可能是隐太子一党,而韦妃在废太子死后不知所踪...

\"韦妃现在何处?\"

\"据说是病死了,但...\"许义压低声音,\"有传言她其实逃出了长安,就藏在洛阳。\"

许延年合上案卷。若真如此,那\"牡丹图\"很可能是韦妃交给韦弘的某样重要物件,而三姨娘因知晓内情才遭灭口。

\"明日重点查白马寺的僧人,特别是近半年新来的。\"许延年吹灭蜡烛,\"另外,加派人手盯着杨别驾,我怀疑他这两日会有动作。\"

\"是!\"许义犹豫了一下,\"那陆姑娘...\"

\"暂时不必惊动她。\"

月光透过窗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许延年和衣而卧,佩剑就放在枕边。远处传来隐约的梆子声,已是子时。

他闭上眼,却毫无睡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陆昭阳施针时专注的侧脸,和那句\"自由惯了,受不得拘束\"。那样的医术,那样的身手,真的只是个游历的医女吗?

窗外树影婆娑,仿佛有人在低声絮语。许延年猛地坐起,手已按在剑柄上。凝神细听,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他重新躺下,强迫自己休息。明日,一切或许就能见分晓。

晨雾未散,白马寺的山门前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香客。许延年一身靛蓝色粗布衣裳,头戴斗笠,肩上搭着个药囊,扮作游方郎中的模样。许义则穿着褐色短打,背着竹篓,活像个随行药童。

\"记住,你是我徒弟,少说话。\"许延年压低声音叮嘱,\"尤其别叫我大人。\"

许义点点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师父,咱们从哪儿查起?\"

\"先看牡丹。\"

寺内古柏参天,晨钟余韵在雾气中回荡。许延年不急着去找\"锦帐芙蓉\",而是沿着侧殿慢慢踱步,暗中观察寺中布局。几个早起的僧人正在打扫庭院,见他二人打扮,只当是来上香的百姓,并未在意。

转过藏经阁,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园子。各色牡丹在晨露中绽放,最中央的花台上,正是那株名动洛阳的\"锦帐芙蓉\"。许延年装作赏花,实则留意着四周动静。

\"师父,你看那边。\"许义小声提醒。

东侧回廊下,一个中年僧人正在与香客交谈。那僧人瘦高个子,眉间有颗黑痣,说话时眼神飘忽,不时东张西望。

\"去打听一下。\"

许义会意,凑到附近扫地的沙弥身边:\"小师父,那位大师父是谁啊?看着面善。\"

小沙弥抬头看了一眼:\"那是慧明师叔,专管寺里花草的。\"

\"哦?那株名贵的牡丹也是他照料?\"

\"可不是嘛!\"小沙弥骄傲地说,\"'锦帐芙蓉'娇贵得很,全寺就慧明师叔能伺候好。\"

许延年走近花台,假装被牡丹吸引,实则仔细观察花台周围。台基由青石砌成,侧面刻着\"贞观八年玄奘法师手植\"几个小字。他俯身嗅花,余光扫过花台底部——有一块石砖的缝隙明显比旁边的要新。

\"这位施主,请勿靠得太近。\"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延年转身,正是那位慧明和尚。近看才发现,他眼角有道细疤,一直延伸到太阳穴。

\"大师恕罪。\"许延年拱手,\"实在是这牡丹太美,一时忘情。\"

慧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是...\"

\"游方郎中,姓严。\"许延年指了指肩上的药囊,\"听闻白马寺牡丹甲天下,特来一观。\"

慧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很快又恢复平静:\"严施主好雅兴。只是这'锦帐芙蓉'娇贵,还望保持距离。\"

\"自然,自然。\"许延年故作随意地问,\"听说这花是从天竺带来的种子?\"

\"正是。\"慧明语气中带着自豪,\"当年玄奘法师西行归来,带回不少奇花异草,这株牡丹最为珍贵。\"

许延年点点头,又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走出慧明视线后,他低声对许义道:\"去查查这个慧明的底细,特别是那道疤的来历。\"

\"是。师父要去哪儿?\"

\"我再去别处转转。\"

许延年信步来到后山放生池。池边古松盘虬,几个老僧正在打坐。他假装歇脚,实则观察着池边地形。放生池与\"锦帐芙蓉\"所在的花园只一墙之隔,若有人想悄悄接近花台,这里是最佳路径。

池水清澈见底,几尾红鲤悠闲游弋。许延年注意到池底有几块形状规则的石头,排列得过于整齐,不似天然形成。他正思索间,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严施主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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