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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松叹了口气:\"延年,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赵明德背后...\"
\"父亲!\"许延年声音陡然提高,\"儿子身为大理寺少卿,只认律法,不认人情。若父亲今日唤儿子回来是为说情,恕儿子不能从命。\"
徐景松看着儿子倔强的面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他摇摇头:\"罢了,你自有主张。只是行事需谨慎些,莫要树敌太多。\"
\"儿子明白。\"许延年起身,\"若父亲无其他事,儿子还要回大理寺处理公务。\"
离开太傅府,许延年的脸色更加阴沉。回到大理寺,他立即召来几名心腹,重新部署了调查方向。
\"重点查赵明德与户部、兵部的往来,特别是近半年的账目。\"他沉声吩咐,\"另外,派人盯紧永通钱庄,查清所有大额存取记录。\"
夜幕降临,许延年仍在灯下审阅案卷。许义端来晚膳,他草草用了几口便搁下筷子。
\"大人,您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许义忧心忡忡地说。
许延年摇摇头:\"无妨。对了,赵夫人可还跪着?\"
\"申时便离开了,说是明日再来。\"
许延年冷笑一声:\"倒是个执着的。\"
夜深人静,许延年终于放下最后一本案卷。他走到院中,仰头望着满天星斗。春风带着花香拂过他的面颊,稍稍缓解了一天的疲惫。
\"大人,热水已备好。\"许义轻声提醒。
许延年点点头,回到卧房。沐浴更衣后,他取出一把古琴,轻轻拨动琴弦。悠扬的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冷,仿佛诉说着弹琴人无人知晓的心事。
许义站在门外,听着这熟悉的琴声,不由得叹了口气。自从夫人去世后,老爷便很少抚琴,而少爷却继承了这一爱好,只是琴声中总带着说不出的孤寂。
次日清晨,许延年如常卯时起床,练了半个时辰剑法,才用早膳。刚放下筷子,就有差役匆匆来报。
\"大人,永通钱庄的掌柜招了!\"
许延年眼中精光一闪:\"带他来见我。\"
钱庄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见到许延年就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说重点。\"许延年冷冷道。
\"是、是。赵大人确实在小号存了五万两银子,但不是他亲自来的,是他府上的师爷代为办理。小人原本不敢收,可那师爷说...\"
\"说什么?\"
\"说这是太子府上的意思...\"
许延年瞳孔微缩:\"你可有证据?\"
掌柜的哆哆嗦嗦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那师爷给小人的,说是以防万一...\"
许延年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脸色越发凝重。他沉思片刻,对许义道:\"备马,我要立刻进宫。\"
这一去就是大半日。直到傍晚,许延年才回到大理寺,脸上带着难得的倦色。
\"大人,事情如何?\"许义关切地问。
许延年摇摇头:\"圣上已下旨,此案由我全权负责,任何人不得干预。\"他顿了顿,\"传我命令,即刻捉拿赵府师爷周焕。\"
\"周焕?\"许义一愣,\"可是今早有人来报,说周焕昨夜已暴毙在家中...\"
许延年猛地站起身:\"什么?!\"
\"据说是突发心疾...\"
许延年一拳砸在案几上:\"好一个杀人灭口!\"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派人封锁周焕的住处,所有物品一律查封。另外,查清他生前最后见过谁。\"
接下来的几日,许延年几乎住在了大理寺。案情越发复杂,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无论面对何种压力,他都丝毫不为所动,一查到底。
第五日清晨,许义发现许延年伏在案上睡着了,手中还握着案卷。他轻手轻脚地取来一件披风,刚要给他盖上,许延年却突然惊醒。
\"什么时辰了?\"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卯时三刻。\"许义答道,\"大人,您回府休息一日吧,这样下去...\"
许延年摆摆手:\"不必。今日要提审赵明德,你去准备一下。\"
审讯室内,赵明德比几日前更加憔悴。见到许延年,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赵大人,周焕死了。\"许延年开门见山地说。
赵明德浑身一颤:\"下、下官不知...\"
\"你不知道?\"许延年冷笑,\"那你知道这个吗?\"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这是从周焕家中搜出的账本,记录了你这些年所有贪墨的银两,以及...\"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送给各位大人的'孝敬'。\"
赵明德面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许延年的声音如同寒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选。\"
两个时辰后,许延年从审讯室出来,脸上带着胜利的冷峻。他立即写了一道奏折,命人快马送入宫中。
傍晚,圣旨下达:工部侍郎赵明德贪墨河工银两,证据确凿,即日革职查办,家产充公,流放岭南。其余涉案人员,由大理寺继续彻查。
许延年接旨后,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他回到书房,对许义道:\"今晚我要好好睡一觉,明日开始查下一个。\"
许义忍不住道:\"大人,您已经连续十日未曾好好休息了。今日案子告一段落,不如...\"
许延年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更衣。\"
沐浴后,许延年换了一身月白色常服,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他走到庭院中,望着满园春色,忽然道:\"许义,取我的琴来。\"
琴声再次在夜色中响起,这一次,似乎少了些冷清,多了几分释然。许义站在不远处,看着月光下抚琴的少爷,忽然觉得,这位以冷面着称的大理寺少卿,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