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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太守倒是沉得住气,直待某日稍有闲暇方问及此事:“王三郎,你还不从实招来?”
面对老苏的兴师问罪,王棣只摊摊手,撇撇嘴,回以沉默。
早知道会这样啊,招什么?事实胜于雄辩。
《三国演义》总共百二十回,分十二卷刊印,这时市面上刚发行到第十卷。王棣让“染墨轩”先印了末两卷的样书送与苏轼,可谓是诚意满满。
苏轼爱读《三国演义》,并去信王安礼询问“品涩居士”其人。王安礼是知晓此中辛秘的,却未正面回复,只说问王棣即可。
事实上,《隋唐演义》上市后,王棣便告知家里长辈有关事宜。不好隐瞒了,猛然往家里拿了数百两银子,这算是巨款了,总得有合适理由吧。
三郎竟是“品涩居士”?老夫人及王安礼等人乍听之下,也是懵圈了,好不容易才完全消化。欣喜之余,亦与王棣一般不欲传扬此事。此时旧党执政尽废新法,一干别有用心之辈对王安石一脉可是千方百计地寻错、挑刺。王棣若是做了这出头鸟,只怕会被针对,且待时机成熟吧。
不过,苏轼不同。
他虽属旧党,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反对变法。
开初,他与司马光都觉得坚守“尧舜时代”和“孔孟之道”这些祖宗之法社会就不会出乱子。
但两人最大的区别便在于司马光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而苏轼不一样。苏轼并没有全盘否定变法,他只是对其中损害百姓利益的举措反对,甚至在后来看到了变法的成效后还拥护变法。
也正因如此,是以元佑元年,当苏轼看到新兴势力拼命压制王安石集团的人物及尽废新法后,认为其与所谓“王党”不过一丘之貉,再次向皇帝提出谏议。他对旧党执政后,暴露出的腐败现象进行了抨击,由此,他又引起了保守势力的极力反对,于是又遭诬告陷害。至此他是既不能容于新党,又不能见谅于旧党,因而再度自求外调,遂知杭州政事。
再者,元丰七年的金陵之会,王安石与苏轼这二位文坛宗师诗酒唱和,畅游于山水间,往昔种种恩怨烟消云散——怨懑只因政见不同,对事不对人,世间好男儿,惺惺相惜,哪来的化不开的仇恨?
况且,苏轼与王安礼素来友睦,又怎会对王棣心生恶意?
东坡居士,千古文豪,开一派文风,彼时文坛领袖。所谓“苏门四学士”,凡秦观、黄庭坚、晁补之、张耒四子,宦途虽不显,然皆文名于朝野,一时瑜亮;然又有李格非、廖正一、李禧、董荣者,俨然“苏门后四学士”也,并世闻名。文学之集大成者,当世数东坡居士苏子瞻。
一句话,苏轼爱才。
这是有史以来乃至往后推千年文风最鼎盛的时期,短短百余载,数不尽风流人物。
最最重要的是,不缺神童。
嗯,苏老泉是反面例子。
《宋史?选举志》中记载,“凡童子十五岁以下,能通经赋诗,州升诸朝,而天子试之,其命官,免举无常格。”啥子意思?每多神童呗。
蔡伯俙,字景蕃,福清南隅人。生于北宋大中祥符六年。大中祥符九年,伯俙名为四岁,应童子科考试,廷试时诵真宗赵恒御制诗,真宗见他机灵,当即赐诗一首:“七闽山水多灵秀,三岁奇童出盛时。家世应传清白训,婴孩自有老成姿。才当学步来朝谒,方渐能言便赋诗。更励孜孜图进益,青云万里有前期。”
是以,王棣之才……并不妖孽。其生当逢时,正遇群星璀璨,不多他这一个。
不过,缘由种种,“品涩居士”之名固然闻于士林,然元佑五年,终不为世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