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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嘈杂的人声中，李铁牛盯着手表，眉头渐渐拧成一个结。
十分钟过去了。
按照杜小鱼说的距离，取款机就在前面拐角处，来回最多五分钟。可现在，那个瘦小的身影依然没有回来。
"那小子该不会拿着钱跑了吧？"冯龙叼着烟，眯起眼睛，"我就说不能相信一个小偷。"
李铁牛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放下手中的烤串。夜市昏黄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自认看人很准，难道这次真的看走眼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冯龙对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
小弟快步跑向拐角处，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回来："龙哥，取款机那儿没人！那小子肯定跑了！"
冯龙啐了一口唾沫，金链子在灯光下晃出一道刺眼的光："兄弟，你这回可栽大了。那小子什么德行，我们这一片谁不知道？"
李铁牛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他掏出手机，平静地说："钱我转给你。"
冯龙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爽快！"他麻利地掏出手机，收款码亮得刺眼。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冯龙满意地拍了拍李铁牛的肩膀："兄弟，你这人够意思。要不要我帮你找那小子？打断他一条腿算我的！"
"不必。"李铁牛淡淡地说，目光投向夜色深处，"我自己处理。"
冯龙耸耸肩，带着小弟们晃晃悠悠地走了。夜市依旧热闹，烤肉的香气混合着啤酒的麦芽香，唯独李铁牛这桌突然冷清下来。
他望向杜小鱼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张黑金卡里有上亿资金，是他全部身家。虽然以他的能力，追踪一个少年并不难，但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还是让他胸口发闷。
......
城东老旧的筒子楼地下室，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在昏暗的走廊里弥漫。杜小鱼轻车熟路地穿过堆满杂物的过道，最后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灵儿，我回来了！"他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兴奋。
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接着是女孩虚弱的回应："哥？"
杜小鱼推开门，地下室里唯一一盏5瓦的节能灯勉强照亮了角落。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杂物堆中的简易床铺上，身上盖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毯子。
"哥...我好冷..."杜灵儿试图坐起来，却因为腿部的疼痛而皱起眉头。
"别动！"杜小鱼赶紧上前，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面包和一瓶牛奶，"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杜灵儿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她接过面包，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是肉松的！"
"慢点吃，还有呢。"杜小鱼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包柑橘和几颗奶糖，一股脑堆在妹妹面前。
杜灵儿却突然停下，大眼睛盯着哥哥的脸："哥，你哪来的钱买这些？"她的目光落在杜小鱼红肿的右脸上，"你的脸怎么了？"
杜小鱼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冯龙那一巴掌留下的指印还在隐隐作痛。"没...没什么，遇到个好心人，请我吃了烧烤，还...还帮我还了债。"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崭新的百元大钞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醒目："灵儿，你看！我们有钱了！明天就带你去医院看腿！"
杜灵儿却没有看那些钱，而是直直地盯着哥哥的眼睛："哥，你骗我。"
"我哪有..."
"你每次撒谎，眼睛就会往右上方看。"杜灵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爸爸妈妈说过，做人要诚实。这些钱到底哪来的？"
地下室里一时安静得可怕，远处水管滴答的水声清晰可闻。杜小鱼的手开始发抖，那些钞票在他指间沙沙作响。
"我..."他的声音哽住了，眼前浮现出李铁牛平静的目光和那张黑金卡。那个陌生人毫无保留的信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良心发疼。
"哥！"杜灵儿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你是不是又去偷东西了？"
"不是偷！"杜小鱼突然崩溃般喊出声，随即又压低声音，"是...是一个好心人给我的卡，让我取一万块还债...但我...我看到了余额..."
他颤抖着掏出那张黑金卡，金属卡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灵儿，这卡里有一个多亿！一个多亿啊！有了这些钱，不仅能治好你的腿，我们还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过上好日子！"
杜灵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哥...你这是偷啊！"
"不是偷！"杜小鱼激动地辩解，"那个人那么有钱，根本不在乎这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