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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牛挂断电话的瞬间，手指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攥得死紧，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即将逝去的东西。窗外的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夜色，就像他此刻模糊的视线。
"喂，发什么呆呢？"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李铁牛浑身一颤，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他猛地转身，看到白小米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柑橘茶，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那的？"李铁牛下意识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一丝湿润。
白小米歪着头走近，柑橘的清香随着她的动作在空气中弥漫。她踮起脚尖，突然伸手抚上李铁牛的脸颊："铁牛哥，你哭了？"
"胡说什么！"李铁牛别过脸去，声音有些发哑，"刚才开窗有沙子吹进来了。"
"得了吧，这大晚上的哪来的沙子？"白小米撇撇嘴，柑橘茶的热气在她面前形成一团白雾，"我都听见了，是给刘冰冰打电话吧？还'心爱的女孩'，肉麻死了！"
李铁牛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抓了抓后脑勺，不知该如何接话。房间里一时只剩下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
"所以..."白小米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打算怎么办？"
李铁牛抬起头，对上白小米那双明亮的眼睛。他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语塞。
"你想让我怎么办？"他最终反问道，声音低沉。
白小米将柑橘茶放在桌上，双手抱胸，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柑橘的香气随着她的动作时浓时淡。忽然，她停下脚步，转身直视李铁牛：
"我想让你去抢亲！"
"什么？"李铁牛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婚礼现场把新娘子抢回来啊！"白小米的眼睛亮得惊人，"多刺激！多浪漫！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李铁牛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敲打着他的思绪。
"你...认真的？"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白小米用力点头，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当然！我白小米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李铁牛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他想起刘冰冰电话里强忍的哽咽，想起她说"东方亮"时声音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是..."他转过身，声音沙哑，"如果刘冰冰真的嫁人了，我就能彻底死心，然后和你..."
"呸！谁要你这种勉强的感情！"白小米突然红了眼眶，抓起一个抱枕砸向李铁牛，"你这个混蛋，我还不了解你？如果眼睁睁看她嫁给别人，你会记挂一辈子！那会成为你的心结，就算和我在一起，你也不会真正快乐！"
抱枕软绵绵地砸在李铁牛胸口，柑橘的香气突然变得浓郁。白小米吸了吸鼻子，倔强地扬起下巴：
"去吧！去把刘冰冰抢回来！本小姐很大度的，等她回来了，咱们公平竞争！多大点事儿！"
李铁牛心头一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白小米搂进怀里。柑橘的清香瞬间包围了他，他低头在白小米唇上轻轻一吻。
"谢谢。"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真挚。
"啊！你个混蛋！"白小米顿时像只炸毛的猫，红着脸追打李铁牛，"谁准你亲我的！站住！"
雨停了。第二天下午，李铁牛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飞机。舷窗外，云层如棉，他却无心欣赏。白小米说得对，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他就不是李铁牛了。
飞机落地时，京城的夜空已繁星点点。李铁牛走出机场，深吸一口带着汽车尾气味的空气。这座陌生的城市，此刻承载着他全部的希望与忐忑。
他忽然想起叶子汐——白小米的闺蜜，现在在京城工作。既然来了，总该打个招呼。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得几乎听不清人声。
"李铁牛？"叶子汐的声音透过喧嚣传来，"有事？"
"我来京城了。"李铁牛提高音量。
"什么？一个人？"叶子汐显然不信，"少骗人了，你和白小米一起来的吧？"
"就我自己。"李铁牛苦笑。
"得了吧！"叶子汐在电话那头喊道，"我现在在'迷迭香'酒吧，你要是真在京城，一个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信你！"
话音刚落，微信提示音响起，叶子汐发来了定位。
李铁牛看了看时间，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一个小时能到'迷迭香'酒吧吗？"他将手机递给司机看定位。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闻言摇头："这个点？最少一个半小时。要是堵车，两小时都到不了。"
李铁牛皱了皱眉，从钱包抽出五张百元大钞："师傅，车借我开，这些钱归你。出了事我全责。"
司机眼睛一亮，接过钱爽快地让出了驾驶座："小伙子，悠着点开啊！"
五分钟后，司机死死抓住扶手，脸色发白："慢、慢点！要撞上了！"
李铁牛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方向盘，出租车在车流中穿梭，每一次变道都精准得如同经过计算。窗外的霓虹灯连成彩色的光带，后视镜里司机的脸已经由白转青。
"小兄弟...我、我不要钱了...让我来开吧..."司机的声音带着颤抖。
四十八分钟后，出租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迷迭香"酒吧门口。司机瘫在座位上，额头全是冷汗。
"您...您以前是开飞机的吧？"司机哆哆嗦嗦地问。
李铁牛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整了整衣领，大步走向酒吧门口。霓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勇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