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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村口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咆哮声。三辆沾满泥浆的越野车碾过碎石路，惊得觅食的芦花鸡扑棱着翅膀窜上篱笆。李铁牛眉峰微动，指尖捏着的柴火发出"咔"的脆响。
"李铁牛！给老子滚出来！"
刘四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露出镶着金牙的嘴。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纹身大汉，最前面满脸横肉的胖子手里攥着两枚核桃，正是县城水果大王黄佳俊。
李铁牛慢条斯理地盖上砂锅，蒸气在他古铜色的手臂上凝成水珠："刘四，上回在乡道劫柑橘车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少他妈废话！"刘四下意识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肋骨，"这位是万果园的黄老板，今天来跟你谈笔大买卖！"他侧身让路时，皮鞋在泥地上划出凌乱的痕迹。
黄佳俊打量着这个农家小院。晾衣绳上挂着沾满草药的粗布衫，墙角堆着新编的竹筐，最扎眼的是屋檐下那串风干的野猪牙——每颗都有拇指粗。他捻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听说李兄弟种的柑橘..."
"砰！"
砂锅盖突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弹起，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滚烫的药汁像火山喷发一样溅了出来，直直地落在黄佳俊脚边，溅起的水花差点溅到他的裤腿上。
李铁牛见状，迅速从灶台上抓起一块抹布，胡乱地擦了擦手，然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黄佳俊，说道：“黄老板，你这是带着这群刀口舔血的兄弟们来谈生意呢，还是来打劫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打手们腰间鼓起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清晰，那里面装着的，显然是他们的家伙什儿。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光头汉子，他的脖颈上纹着一只滴血的狼头，狰狞而恐怖，正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血狼”刘斯通。
刘斯通往前迈了半步，他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李兄弟，你这可就说笑了。”黄佳俊见状，连忙打了个哈哈，同时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他转过头，对着李铁牛说道，“我今天来，是真心想和你谈一笔生意。万果园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断你所有的柑橘。我听说你之前跟百果鲜签了合同，不过没关系，违约金我全包了。”
李铁牛拎起竹筒舀水，井水在陶缸里激起涟漪："违约金啊..."他忽然抬头，目光如淬火的刀锋，"一个亿，黄老板现在付现还是转账？"
"你他妈耍我们？！"刘四抄起墙角的铁锹就要往前冲，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不知何时滚到脚边的柑橘正冒着热气，表皮焦黑如炭。
黄佳俊额头青筋暴起，佛珠串"啪"地断开，檀木珠子滚进鸡窝。他这些年垄断县城水果市场，还没遇到过这么不识抬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