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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小妇人,正是李二郎奶母之女,也是李二郎的第一个通房丫头石弦月。
她母亲姓孟,是李二郎的养母,白家的家生子。在李二郎的生母去后,由孟氏照看着李二郎,因此在白家这边,孟氏倒是有一定的优待,李二郎入蜀后,孟氏就一直管着李二郎的后宅。
李二郎现如今也只得两个通房,一个是她女儿石弦月,另一个则是白家这边送来的婢女乌山意,她们两人的名字都是李二郎后来的改的,取自李二郎自己的一句诗词“清风迎弦月,岂不知山意”。
石弦月年纪更为年长,若论虚岁,长了五岁,若论实岁,长了三岁。
她年纪长,又没有子嗣,心中惶恐,因此才惴惴不安。
孟氏拉着她的手道:“我儿何必忧虑,我是郎君奶母,你又是为郎君风月启蒙之人,郎君心中定然有你的位置。现如今纳了偏室,定然会给你抬身份,一个偏房的位置,我儿是能做的。”
石弦月听了此话,不喜反忧:“阿娘这话,女儿也明白,只一点,我年岁实在是大郎君好些,伺候郎君,也有一年多了,一直没个孕信,女儿怕……”
“怕什么?”孟氏追问。
石弦月苦着脸道:“女儿怕自己不能生育,以后也不得郎君宠爱。”作为通房,没有个正经的名分也就罢了,最怕就是连个孩子也没有,日后没个依靠,年岁大了失了宠,后院的孤寂,怎么忍受得了。
孟氏听了这话,只劝道:“郎君现如今年岁不大,因此我一月只需你与山意那丫头伺候郎君一次,怀不上也是正常,山意那丫头也没怀,我儿何必自苦己身。”
见石弦月还是没个笑容,孟氏咬咬牙道:“等吴家姑娘进门了,我也不限制你跟山意伺候郎君了,想来你们也能怀上。若是没能怀上,我拼着几十年伺候的情分,求郎君将你聘嫁出去,做个低门妇,你看可使得?”
孟氏就这一个女儿,自然为她千般打算,给世家郎君做妾后,若是没有生育,或者是郎君死后,都是可以再嫁的。
因此,孟氏拼着最后的情分,也会为女儿谋个出路,若女儿当真不能生下郎君的孩子,便去低门做个正妻,买上两个女婢为女儿生育,日后女儿也能有个香火祭祀。
得了母亲的保证,石弦月忍不住扑到母亲怀中哭泣,都是自己无能,才让母亲这般忧心。
石弦月这边还有个孟氏托底,乌山意那边,却有些忧愁,她只是白家普通的女婢,因着貌美,被送到李二郎这边做通房丫头,家中父兄不靠,还等着沾她的光。
乌山意蹙起眉头,平添几分风流,一旁与她一起做活的丫头见了,免不得生怜,询问她缘由。
乌山意道:“现如今郎君纳了正经的妾室,过几年再娶了妻,我现下却没个依靠……唉……”说到后面,她忍不住叹息一声。
丫头见了,就劝道:“姐姐貌美,颇得郎君宠爱,日后生了哥儿、姐儿,就有了依靠。”
乌山意轻轻摇头道:“我年岁比郎君还大些,女儿家的年华就那么两年,貌美又有甚用。且若论貌美,谁及得上郎君?”
乌山意虽然自诩貌美,但也知自己的容色在谪仙一般的李二郎跟前,就只是蒲柳之姿,又怎敢期盼借美色留住宠爱?
丫头听了这话,就不认同道:“姐姐也说了郎君貌美,往往貌美之人,更不重视颜色,姐姐温柔和顺,郎君多次赞你贤良,你既有这好品德,郎君怎会不宠爱姐姐?”
乌山意听了,露出个浅笑来,如乌云渐消露月华,美得清冷,美得动人。
小丫头瞧得痴了,赞道:“姐姐美貌,在我看来不弱于郎君。”
乌山意羞涩一笑,用素白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笑骂道:“小丫头,嘴还怪甜的,那桌子上的蜂蜜桂花糕,就赏你甜嘴了。”
小丫头听了,大喜,跑到桌子跟前,拿起蜂蜜糕就塞嘴里。
十二三的小姑娘,平日里有乌山意护着,不知忧愁,脸颊吃得圆鼓鼓的,很是可爱。
李二郎那边,与友人清谈国事,哪知后院女儿愁。
幼帝被大臣裹挟着南下,北边胡人来犯,边疆驻军没了朝廷的供给,只能投靠世家,好在北边的几个世家不是短视之辈,知晓只有守住江山门户,才能有安乐,便各自收拢将士。
北边的世家想要拉拢将士,南边的世家也想,毕竟有兵,才有权,因此南北一时间出现了一股联姻热潮。
并州那边已经暗地里传来了消息,李大郎的病只能再拖三月,因为担心王家那边的对李二郎下手,并州牧写信给白刺史,请白刺史护住李二郎,信中也透露出愿意为白家与边疆将领牵线的意思。
因此,白家这边给李二郎安排了不少的侍卫保护,李二郎也少去秦楼楚馆与友人宴饮,更多的是在白家与友人清谈国事。
眼见着李二郎的身份水涨船高,七月初九的纳妾宴,不少的世家子弟,都在家里长辈的示意下来道贺,一个纳妾宴的规模,竟然比得上一些世家子弟娶妻了。
纳妾不比成亲,随意选个吉时就成,因此一大早喜婆就来给七姑娘梳妆了。
瞧着喜婆往七姑娘脸上死劲儿拍粉,小菊与小梅不由得后退一步,小梅颤声道:“喜娘子,姑娘底子好,这个粉不必扑这么多吧?”
喜娘子道:“你们小姑娘,不知道这喜事的妆就得这么化,才喜庆。”说着,就开始抹胭脂,大面积铺了殷红的胭脂,应该是要画个桃花妆。
小菊瞧着,七姑娘仅有的那点子灵气,都被喜婆压了下去,凸显出来的只有缺点,连忙道:“喜娘子是经过事的老人,不是我等能置喙的,只是这……这妆喜娘子还请再斟酌一二。”说着示意小梅去拿个红封给喜婆,自己去拿了铜镜,放在七姑娘面前。
七姑娘瞧见镜子里那“吓人”的容颜,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她曾瞧过六姐姐的新妇妆,也不像现如今这般难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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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迎弦月,岂不知山意——我自己编的,想不出名字了,自己杜撰一句,你们就当做李二郎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