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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便挑选了几样好的金银器物,去了正院,找到了夏蝉,将此事与夏蝉说了。
夏蝉得了好处,便应承了此事,反正给七姑娘挑陪房的事情,太太交给了自己办,一口应下也无妨。
选好了陪房,小菊心下松了一口气,不管是陈二嫂子一家,还是花妈妈一家,都与自己有牵连,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七姑娘即使想要倚重陪房办事,也离不了自己的掌控,即使是去了李家,自己也能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不怪小菊如此算计,命贱不由己,只得步步算计。
八姑娘那边的白苏得知了此事,对八姑娘道:“姑娘,咱们也该打算起来,别叫人将好的挑了去。”
白芨在一旁,听见了,呵斥道:“胡说些什么?这些事情,自有太太与小娘与姑娘打算,姑娘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还没定亲,算计这些,被人知晓了,少不得坏了名声。”白芨有些恼怒,不过是一时不察,就又让白苏在姑娘跟前进谗言。
白苏这丫头,为了上进,胆子越发的大了。
若是被莫小娘知道了,只怕讨不了好。
于是,白芨又呵斥道:“还不出去做活。”
白苏听了,正要呛声,被白术拉了一把,低声道:“姑娘跟前,你也敢吵?”
白苏闻听此言,看了一眼八姑娘,见她皱眉,这才惴惴不安的出去了。
白芨见她出去了后,对八姑娘道:“姑娘,别听那起子没见识的人言语,这些事情,自有小娘为姑娘打算。”
八姑娘点点头,问道:“方才你去哪了?”
白芨回道:“方才小娘打发人叫奴婢过去,说是那边瞧不上商户,不愿意与莫家连宗。”
八姑娘听了此话,眉头不由得皱起,连忙追问道:“既如此,可问了小娘,还有甚法子?”
白芨道:“奴婢已然问过,莫家那边,正找人托关系走动。又商议着,要不要将家里的姑娘送到弘农去,许给杨家的旁支做妾,有着钱财开道,成事想来能容易些。”
八姑娘听了这话,眉头越发的皱了起来,对白芨道:“不可,你快去与小娘传信,不可妄动。世家瞧不上商户,即使送了表妹去弘农杨氏的旁支做妾,对我也无甚帮助。先前是我想岔了,这样的事情,到底还得夫人与老爷出面才是。”
八姑娘现如今已经回过神来,靠外家是不行的,还得靠家里走动才行。
商户到底是低人一等,何必叫外祖为着自己,瞧人冷脸,坐人冷板凳。
白芨听了八姑娘的话,便叫人去莫小娘院子里传话。
莫小娘知晓后,便也叹息一声,说实话,她其实不大想去正院里求主母帮忙,自己那些小算计落了空,还不知怎样被正院里的奴才嘲笑呢。
但为着女儿,以及儿子未来的前程,莫小娘还是备了礼去了正房。
却不知,陈夫人早就等着了。
从始至终,莫小娘的那些小动作,都在陈夫人的掌控内,因此莫小娘来的时候,她故作拿乔,推托了一番,才应下。
等送走了莫小娘,夏蝉对陈夫人奉承道:“夫人神机妙算,莫小娘在那边忙了半晌,到底还得按照夫人的想法来。”
陈夫人听了,只笑了笑,看向夏蝉:“哪里是我神机妙算,莫家那边想法是好的,可惜世家与商户,门第差距实在是太大,不是金银钱财能弥补的。弘农莫家虽然不是啥名门世家,但三、四代人都穿朱着紫,爱惜名声都来不及,如何肯跟一个商户连宗?”
世家贵族最重脸面,特别是这些底蕴浅的,为了凸显的身份,即使是同宗同族的亲友去了,都要故意拿乔,何况是商户上门。
陈夫人虽然出身寒门,但往前数两代,也算得上世家贵族,不然陈夫人的父亲,也不会借着吴家的关系,谋个一官半职。
要知道,现如今想要做官,就两个途径,要么是贵人举荐,要么是有贤名,被当地父母官上报朝廷,称之为“举孝廉”。也是因着这样的原因,朱门与柴门,天然就有隔阂,朱门者贵,柴门者贱。
是柴门者不聪慧,不上进吗?不,只是被朱门里的人,堵住了上进的路子。
官位就那么些,朱门子弟都不够争的,哪里会让柴门子弟进来跟自己抢食?
陈夫人想着这些,不禁有些出神,若是八丫头能得宠,又肯拉拔外家,让外家的男丁做个官,即使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一步一步的,也就爬上来了。
因此,看着莫小娘方才送来的重礼,陈夫人都受了。
莫家送的不是礼,而是求一个做官的机会。
由吴家这边出面,弘农莫家那边也愿意“屈尊降贵”,跟蜀中莫家这边连宗。
于是,八姑娘就成了杨凌正室夫人的表妹,为了得到蜀中这边的世家支持,杨凌在请示了杨家家主后,以副室的礼仪,纳吴家八姑娘为妾室。
杨凌的夫人莫氏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随着聘礼,送来了两个经事的老嬷嬷,教导八姑娘弘农那边的规矩礼仪。
这两个嬷嬷,既是示好,也是告诫,作为正室对妾室的告诫,不要试图挑战正室的地位。
八姑娘的婚事定下,不比七姑娘的差,因此,八姑娘在七姑娘面前好生的炫耀了一番。
七姑娘气得脸色发青,只恨自己没有个好外家,为自己奔走。
两位姑娘只在并茂园闹了一场,小菊跟白芨很有默契的将此事压了下来,要是传了出去,只怕会引夫人不喜,让夫人觉得两位姑娘结了好亲,就不服管教了,敢在家里如此撒泼。
并茂园里发生的事情,还能压下去,但备不住八姑娘在外面也跟七姑娘呛声。
七姑娘心中顾忌更多,先忍了下去,毕竟八姑娘背后还有个得宠的莫小娘,若是莫小娘在老爷跟前吹吹枕头风,自己就要吃个大亏。
七姑娘委屈得红了眼眶,瞧着颇为可怜,八姑娘瞧了,看了看四周的丫头,见丫头们神情中都带着几分怜悯,眼神就冷了下来。
八姑娘冷声道:“七姐姐好手段,旁人瞧见了,还指不定说我怎么欺负七姐姐了。”
七姑娘听了这话,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神色欲泣非泣,瞧着愈发的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