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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它就在我手上,我准备放它走了,
但是不一定还会回来,所以机会只有一次,准备好了吗?”蚊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可以,你放吧!”杜涛斩钉截铁地回复道。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寂静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一切。
然而,只要你凝神细听,便能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声响。那是一种难以察觉的沙沙声,仿佛是黑暗本身在悄然蠕动。
仔细分辨,这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缓慢而又持续,那是蛇在黑暗中爬行所发出的声音,轻微得如同幽灵的低语。
每一次鳞片与地面的轻微摩擦,都释放出一丝几乎不可闻的响动,如同黑暗中最隐秘的旋律。
这声音在寂静中蔓延开来,让我不禁联想到它在黑暗中蜿蜒前行的身影,那是我们此刻唯一的希望之光。
不一会,我的绳子被扯动,我知道是杜涛在跟着爬行而出。
我们不敢直立行走,因为根本无法辨认地面是否有坑洞,那样很可能会自己把自己摔死。
而且也无法知道这个洞穴里是否还有别的悬崖,哪怕不深,一旦滚落摔得七荤八素,人没死,却把方向感丢了,那就再无出去的可能了。
此外,趴在地上也可以更好地辨识声音的方向,在这黑暗中,声音成了我们唯一的指引。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绳索爬行,双手因为太过紧张和用力,已经磨破了不少皮,钻心的疼痛传来,
但此时这些皮外伤都显得微不足道,哪怕丢掉一只手能换一条命出去,那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身后也传来爬行的声音,我知道那是蚊子在黑暗中跟随我们。
突然,杜涛大喊:“不好!蚊子你快把蛇叫回去,它速度越来越快了,不是在带路,它是要逃跑!”
我回头看向黑洞洞的虚无,多希望能看到蚊子的表情,可什么也看不到,
只听到一阵绝望的哭声突然爆发开来,那哭声在黑暗中回荡,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还是到来了。
我们三人仿佛被按了静音键,最后的希望也消失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相继又哭又笑,我觉得当时我们可能真的疯了。
这就是人在绝境下的行为吗?
也许根本没有所谓的行为逻辑,只是人在意识到自己在自然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时,情绪彻底失控。
此刻我想起我们一路走来的路,蜿蜒盘旋,又想起最开始就已经有人指明了这边方向可能是死路一条,可我却没有仔细去判别。
我们在地下走来走去,早就迷失了方向。
但是!哪怕后来拿出罗盘再看一眼也好啊,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绝境。
当然,后悔是没有用的,人注定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就是因果报应。
人在面对无法抗拒的力量的时候,才会懂得什么叫真正的恐惧,当生命正在进入倒计时的时候,才会懂得什么叫真正的敬畏。
此刻我终究是跪下了,一边胡言乱语着祖师爷保佑,一边胡言乱语着无心路过勿怪勿怪,与之前破口大骂的姿态截然不同,
此时的我再无愤怒和不满,只有满满的恐惧和敬畏。
在这绝望的黑暗中,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祖师爷身上,神通广大的祖师爷,你一定知道我正在经历什么,可否指条生路。
又想到,怎么可能是无心呢?我们本就是专程进来的。
这般想着,我又开始又哭又笑,情绪彻底失控。
渐渐地,我不再言语,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道歉,嘴里念念有词:“以后再也不会再来打扰,也绝对不会把此处的位置泄露出去。
对不起,放我一条生路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也不清楚磕了多久,好在还保留着一丝理智,没傻到用力过猛把自己磕死。
但脑子的昏沉感越来越强烈,告诉我即将失去对四肢的控制。
最终,我还是重重地倒下了。
不一会儿,一股呛鼻的气味传来,是风油精的味道。
是谁呢?
我努力睁开眼睛,可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这不是梦,我还被困在这个可怕的地下世界。
我能感受到身边的温度,知道他们都还在,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起码我不是独自在承受这一切。
“你们会怪我带你们来这吗?”我坐起身,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愧疚。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事到如今,没什么好后悔、好怪罪的。”杜涛冷冷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听不出一丝埋怨。
蚊子许久没有回话,我猜他心里或许是有怪罪的。
“阿爸说过,我命很硬,不会这么年轻就死掉的,
不然也不会传给我那么多本事,我相信祖先会保佑我的!”隔了好久,蚊子才出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和对祖先的信仰。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尽管这笑声显得苍白无力:“我师傅也说过我的命很硬啊,
还说我以后会对这个社会产生四两拨千斤的影响力,能赚到实现我所有梦想的钱,那又怎样?现在我把自己作死了。
进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很不对劲了,那时候就该直接撤退!
我违反了自己的原则,对抗自然终究只有‘怂’才能保命!
什么狗屁人定胜天,只不过是无知人的意淫罢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捶打着地面,心中满是悔恨。
杜涛默不作声,只能听到他小口喝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暗中,那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所谓的感知能力,听起来玄之又玄,其实都是动物自带的本能。这种本能现在很多人不是没有了,只是退化了而已。
都说人在绝境里才会真正恢复自己的本能,情绪平静下来后,我开始冷静思考,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对周围的感觉好像更加敏锐了。
“任何动物都是有趋吉避凶的本能的。”我低声自言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杜涛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老邹,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我甚至能感觉到蚊子的目光也在黑暗中朝我看来,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很强烈。
我盘坐起来,开始放空自己。
之前我被各种情绪填满,唯独缺少冷静。只有消除这些混乱的情绪,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我不停地重复低语:“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随着这些话语在黑暗中回荡,我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仿佛找到了一丝力量。
足够冷静之后,我开始思考:这地方虽然邪门,但如今的情况或许可以归纳为触发了某种禁忌,不一定是玄学方面的。
黑沟本身磁场就会影响信号和电子设施,那么出现某种能消除一切 磁力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不清楚所有电子设备的原理,但如果电磁方面的事物会被某种自然力量完全被抑制了,自然就连电子打火也无法使用。
我确信这是大脑开始自我保护了,把眼前这些看似灵异的事件合理化,不然我可能真的会直接疯掉。
所以,我在心里默默感谢大脑的保护。
如果这里真有条龙,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我们的打扰肯定惹怒了它,它应该早就过来把我们都干掉了才对。
但目前我们只是单纯地面对黑暗而已,并没有受到任何物理上的攻击,甚至精神上的攻击也没有,一切不过是我们自己自乱阵脚罢了。
可是,那个轻微的“哞哞”声又该如何解释呢?就像是从地下穿透上来的一样,我可不认为是我听错了。
而山海经里记载龙的叫声宛如牛吼,也可能是风声吧。
我在黑暗里揉了揉太阳穴和额头,额头因为磕头太多可能已经肿得很大,一触碰就传来一阵剧痛,却也让我更加清醒。
究竟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改变,我能做的只有把握下一秒,我能掌控的也只有下一秒。
祖师爷一定会保佑我的!
“你们还记得这里的情况吗?”我放开声音说道,试图让自己找回自信,也让他们相信我有了办法。
“什么情况?”蚊子在黑暗里回复,声音中带着疑惑。
我站起身,在黑暗中张开双手,感受着四周浓稠如墨的黑暗:
“这里的温度和外面不一样,进来的时候也有风,还记得吗?”黑暗中,我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杜涛疑惑的声音传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很确信我的感知能力在这一刻正在飞速提升。
这是祖师爷显灵了,还是因为我的大脑已经想到了出去的办法,所以开始自动挖掘潜能?
我没有天真到认为我的眼睛能在这一刻适应黑暗,
但我感觉自己似乎能看到一些东西了,一些细微的、白白的、若有若无的小点朝着我的方向汇聚,可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
“我们进来的时候能感受到风,说明风是从我们正面来的,这样我们就拥有了黑暗里的方向。”
说罢,我毫不犹豫地脱掉了上身所有的衣服,让皮肤最大限度地暴露在空气中,去感受那一丝希望。
我匍匐在地上,爬到杜涛和蚊子身边,把背包和衣服递给他们,认真地说:“拿好。”
我再次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进来的时候风是迎面的,所以这是方向;
而这里的温度比外面更热,这也能帮我们确定方向!”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尽管他们看不见。
不一会儿,我感受到另一个身体的温度靠近,我知道杜涛明白了我的意思。
为了能更好地细微感受风和温度,他也脱掉了衣服。
我们一寸一寸地挪动着,我和杜涛不停确认互相的感受,反复校准方向。
这一刻,我相信我们的感知能力都在飞速提升,我甚至能感受到微弱风力划过汗毛的感觉,那一丝微风仿佛是黑暗中的指引。
我们没有确切的方向,只能依靠着最原始的本能在黑暗中挣扎,去夺取这最后的一线生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心理上再也扛不住黑暗带来的巨大压力,我瘫倒在地。
我闭上眼,赤裸着身体贴在地面,我确信自己的方向没有错,因为这边的泥巴更加湿润,这是冷气和热气碰撞导致的。
但黑暗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我们可能只是挪动了十几米而已,根本不知道离出口还有多远。
这种压力是无形的,却如同泰山压顶,仿佛是死神的低语,
我毫不怀疑七爷八爷已经拿着钩子站在我头顶,随时准备带我去到应该去的地方。
休息了一会后,杜涛拍了拍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上的泥土,他这是示意继续前进。
我懂!深吸一口气,继续重复着之前的行为。
如果这时有热成像观察我们,那我们的行为一定很滑稽、很可笑,像三只在黑暗中摸索的蝼蚁。
蚊子在后面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喘息的声音重重地回荡着。
因为我和杜涛需要保证身体皮肤拥有最大的感知面积,我们所有的装备都在他身上了,他背着沉重的负担,却依旧没有放弃。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他妈的,怎么还没出去,我们的方向绝对没错!”
我一边哭着,一边用力地捶打着地面,心中满是不甘。
我又挣扎了不知道多久,地下的暗无天日仿佛连时间都一起吞噬了。
我再次无数次跪下道歉:“放过我!我再也不会回来了,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会了!”
我甚至把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的话都喊了出来,连上帝和宙斯都祈祷了个遍。
也许这里就是传说中神灵都已经放弃的地方,是放逐恶魔的地方,是封印邪恶的地方。
也许某一天又会有人探索到这里,发现我们几个可怜虫的尸骨,也有可能会步入我们的后尘,留下他们的尸骨和我们作伴。
又或者周围可能就已经遍布了前辈们的尸骨!
不对,万一以后的人带了火柴呢?人家是个优雅的探险家,带了火柴呢?
想着想着,我又开始自发地笑了起来。
我站了起来,放声大笑,狂笑着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
我大声吼道:“你以为我会放弃吗?他妈的,我不会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还没开过超跑呢,他妈的你知道超跑多帅吗?有多拉风吗?我还甚至都没体验过什么奢侈品!光他妈省钱了,操!”
我一边吼着,一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仿佛要把这黑暗都撕裂。
说罢,便直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把杜涛扶了起来,杜涛明显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我加大了力气,确保他不会在站起来的时候摔倒。
就在这时,我腿包里的什么东西掉落了,可能是因为我拿压缩饼干吃的时候忘了拉拉链,也可能是爬行的时候磨开了拉链,谁知道呢?不重要,掉了什么都不重要!
紧接着,我们确认方向后又继续爬行。过了不久之后,神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