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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白玉哪会知道傻妹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见她笑得又怪又傻,分明存心走神,心上便知傻妹妹至多听进去了一半,一想起自家白白浪费了好一堆口水,却是连个嗯啊唔啊对啊好啊的敷衍话都没听到,不禁气恼。这一有所气恼,捏那俏脸颊的手自就添了力道。
千衣蝶傻笑不在,咭格娇笑,将手还捏坏小子那小帅脸。
闹了一会,到底赵白玉不敢真用力捏女孩子家的脸蛋儿,于此次捏脸大赛中惨然大败,只得给傻妹妹认了输。
千衣蝶收回手,笑得越为甜悦。
赵白玉松开手,揉着痛脸,气哼哼地道:“还笑,下回不救你,就躲着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火。傻妹妹,以后你哥哥我也是赵老爷,男主外女主内,你这个当家主母爱装傻没什么,可要是不会拾掇奸滑人可不行啊。对了,昨个让你想的新小曲编好了没有?赶紧的,哼一哼。”说着吸气挺胸,一派大丈夫训小娘子的滑稽架势。
坏子小又开始找事占便宜,千衣蝶着实气乐了,伸手就在赵白玉身上乱掐乱扭起来。赵白玉哪是肯吃亏的主,可堂堂男子汉自不会弄痛女孩子,便瞅准机会哈腋窝,与千衣蝶闹成一团。
过得一会,千衣蝶那女孩子家体力有逊的缺点显露无疑,在哈腋窝比赛中大败亏输,笑到肚痛,没奈何,只得投降,拉着得意洋洋的赵白玉坐到池边,对着池水唱起前生世界的流行歌曲。
少女清脆嗓音如银铃般悦耳,随着水波荡向远方。
赵白玉最爱听傻妹妹唱这些不知来历的古怪小曲,很快便听得入神,浑然忘了要将千衣蝶送回花影院的事,直到老胡又跑来找人才是神魂归窍。
张妈在花影院苦等大半时辰,胡思乱想之际终于看到表少爷带着千衣蝶出现在视线内,忙迎出院门,嘴中又是一连串千恩万谢。
随后跟行的老胡生怕赵白玉要进院,忙抢前一步,摆摆手道:“行啦,赶紧带九小姐回屋,晚上看紧些,要是再掉进池里可没人救了。大夫人那还等着人,不能再耽搁了。”
给他猜个正着,赵白玉本想寻借口进院坐坐的,闻言不禁想起私自扣下姑妈吃食的事,顿时头皮发麻,顾不得和千衣蝶告别,拔脚就跑。对表少爷临阵脱逃一事,老胡早有堤防,迈开大步就追了过去,丢下张妈对着空空院前傻瞪眼。千衣蝶在外面耍了大半天哪还想傻站在院外,自顾走进院内,拎起放在桌上的竹箩,怪叫着冲向闺房。
扫地的茶花听着九小姐乱喊什么“狗狗狗”,心中再没有初来时的好奇,头也不抬的继续扫地,心里咕哝小姐又开始犯傻了,这院里冷清到只有耗子,哪来的狗嘛。
为防小姐又犯傻乱跑,张妈吃过晚饭后便来到千衣蝶闺房外间睡下,一来就近看管,二来小姐有事也好有个照应。人老睡浅,翻来覆去间,张妈脑中时而翻腾白天发生的诸多事,时而忆起花姨娘活着时对自己的好,此去彼来,好不容易迷瞪起来时猛地听到小姐房里有动静。
张妈霎时惊醒了,起身披衣,来到门外,发现里面有烛光,还有一种哼哼哧哧的怪声。张妈心下犯怪,顾不得礼数,急推门察看,入眼就看到一幅惊世骇俗的场景:九小姐身穿缺袖少背露肚子的怪异褂子,下套遮不到膝盖的骇俗蛮裙,手中倒拿大扫帚,在床上又蹦又跳,嘴中还对着扫帚柄儿不断叫着什么“麦哈特家的狗汪”。
千依蝶难得发泄梦回古朝的心结,太过沉醉于那一世界的个人专场演唱会,可劲乱吼所有能想得起来歌,就中少不得只记住了旋律的外国歌,更少不得那个世界院长奶奶生前最为喜爱的黄梅,压根就没注意到多了个观众。
一个呆立傻怔的观众。好似中了孙大圣的定身咒。
过得一会,花影院里中传出一声老妇人特有的怨腔,于夜色中飞上云霄。
“表少爷!你个缺德带冒烟的!”
千衣蝶重生之后的小少女时光就这般结束了,等待她的将是全新的世界与生活。